鹰眼立刻从随身的金属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闪着幽蓝光芒的仪器，快速操作了几下，对准李强。
“信号已屏蔽，覆盖范围足够。你有五分钟。”叶轻眉的声音像冰冷的刻度。
“足够了。”苏吕淡淡应着，站起身，捏着银针，缓步走向剧烈挣扎、满眼恐惧的李强。
“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李强彻底崩溃了！那根针给他留下的，不只是肉体上的痛，更是灵魂深处的烙印——那是一种无法言说、仿佛要把灵魂撕碎碾磨的恐怖！他宁愿立刻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谁在龙魂内部给你们传递消息？”苏吕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李强的心房上。
他停在李强面前，银针的寒芒几乎要刺进对方的瞳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强涕泪横流，身体抖得像筛糠，“我只负责执行任务！上线……上线是通过加密的一次性海外频道联系的！每次的任务指令和情报都是单向传过来的！我不知道上线是谁，更不知道龙魂内部是谁！”他的恐惧不像是装的。
“你的上线，怎么称呼？有什么特征？”苏吕的银针缓缓下移，指向李强的心口。
“他……他代号‘信鸽’！声音是电子合成的，每次都不一样！特征……特征……”李强拼命回忆，巨大的恐惧压榨着他每一分潜能，“有一次！有一次传递情报包裹，是个穿快递员衣服的人，看着很普通！但他右手小拇指……戴着个很特别的银戒指！戒指上刻着个很小的、像鹰的眼睛的图案！对！就是鹰的眼睛！”
银戒指！鹰眼图案！
审讯室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叶轻眉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她身上爆发出来，连空气都仿佛冻住了。她身后的鹰眼脸色剧变，下意识地摸向自已的右手小拇指——那里空空如也，可他的眼神里却盛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个特征……指向性太明显了！
江小雪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叶轻眉和鹰眼的异常，深灰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冰封的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信鸽……鹰眼戒指……”苏吕低声重复着，指尖的银针在李强心口上方一寸处停住，没再往下刺。“还有呢？关于我的伤势和样本，你们还知道什么？”
“知……知道你的伤很重！是种极其诡异的毒！好像还牵扯什么……内息冲突？样本……样本是医院内部有人偷偷提供的！具体是谁……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取货和动手！求求你……放过我……”李强已经彻底瘫软在椅子上，精神快崩溃了。
苏吕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再看李强。
他指尖的银针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转身，平静地看向脸色冰寒、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叶轻眉。
“叶组长，看来你们龙魂的‘鹰’，不止一只眼睛盯着外面。”苏吕的声音平淡，却字字像刀子。
叶轻眉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英气的脸上像覆了层万年寒冰，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瘫软如泥的李强，又缓缓转向苏吕，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背叛的震怒，有对苏吕手段的忌惮，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件事，‘龙魂’会给你，也给国家一个交代！”叶轻眉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钢铁般的决心和冰冷的杀意，“‘信鸽’……还有那只‘眼睛’……一个都跑不掉！”
她猛地转身，对鹰眼厉声道：“带走！最高级别关押！启动内部肃清程序！代号——‘清眼’！”
“是！”鹰眼的声音沉凝，带着凛冽的杀气，上前一步，像拎死狗似的把瘫软的李强拖了起来。
叶轻眉最后深深看了苏吕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她没再多说一个字，带着一身冰寒刺骨的杀气，转身大步离去，高跟鞋踩在吸音地毯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
一场针对龙魂内部的腥风血雨，已然拉开了序幕。
审讯室里只剩下苏吕和江小雪。
江小雪走到苏吕身边，看着他依旧苍白却平静的侧脸，冰封的眼底深处翻涌着心疼和后怕。
她伸出手，没有搀扶，而是轻轻握住了苏吕微凉的左手。那细腻冰凉的触感让苏吕微微一怔。
“疼吗？”江小雪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连她自已都没察觉的微颤，目光落在他重新包扎好的右臂上。
苏吕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细腻触感和淡淡的冷香，心头莫名一软。
他反手轻轻握住了江小雪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还好。”顿了顿，他看着江小雪近在咫尺、清冷绝艳的容颜，补充了一句，“比看你和叶组长吵架省心。”
这突如其来的调侃，让江小雪清冷的脸上瞬间飞起两抹极淡的红晕，一直蔓延到精致的耳垂。她像被烫到似的，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苏吕温暖的手掌轻轻握着。
“你！”江小雪又羞又恼，狠狠瞪了苏吕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冰冷，不如说是嗔怒。
她用力抽回手，转身留给苏吕一个带着薄怒、线条却依旧优美得惊心动魄的背影，声音故作冰冷：“油嘴滑舌！回去喝药！”
看着江小雪带着一丝慌乱快步离去的背影，苏吕低头看了看自已残留着细腻触感和淡淡冷香的手掌，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眼神又沉了下去，深邃如渊。
信鸽……鹰眼戒指……
龙魂的内鬼，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但直觉告诉他，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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