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湾的潮水开始退了,露出浅滩上的牡蛎壳,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葡萄牙舰队的“圣玛利亚号”领头,二十艘战舰像一排移动的堡垒,犁开海水,桅杆上的十字旗猎猎作响。科斯塔站在舰桥,举着望远镜看向岸边,见灯塔旁的渔民正慌乱收网,嘴角撇出一丝冷笑——果然和奸细说的一样,守军毫无防备。
“传令,按左三右七的阵型入湾,”他对副官下令,“让西班牙人的船殿后,提防暗礁。”
铁疙瘩的苏醒
“圣玛利亚号”的船底刚碾过第三道水线,赵武在灯塔上猛地挥下红旗。藏在渔船上的士兵扳动绞盘,将最后一张伪装网沉入海底——水下,五十枚裹着桐油的铁疙瘩(水雷)正静静等待,引线连着露出水面的芦苇杆,像一排不起眼的水草。
最前面的三艘葡舰已驶入湾内,螺旋桨搅起的浪花溅到甲板上。科斯塔正得意地哼着小曲,忽然听见“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断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船底就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轰隆——!”
水柱从“圣玛利亚号”船底冲天而起,木屑混着海水砸向甲板。科斯塔被震得摔倒在地,望远镜摔成了两半。他挣扎着爬起来,看见船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海水像疯了一样涌进船舱。
“触礁了?不——是水雷!”副官的尖叫被第二声、第三声爆炸声淹没。殿后的西班牙舰想掉头,却被前面的沉船堵住去路,慌乱中又撞上两枚水雷,舰尾瞬间燃起大火。
岸炮的怒吼
湾口的混乱还没平息,赵武的第二面红旗已升起。隐藏在山腰掩体里的岸防炮猛地掀开伪装,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挤成一团的联军舰队。炮手们早按灯塔传来的“明暗信号”算好了射程,装填手将裹着红布的炮弹塞进炮膛——那是林远特意改良的燃烧弹,弹头里裹着浸了煤油的棉絮。
“放!”
三十门后装炮同时怒吼,红色的弹丸拖着尾焰划过海面,像一群火鸟扑向敌舰。葡萄牙的“里斯本号”甲板被直接命中,燃烧弹炸开的瞬间,火焰顺着帆布蔓延,转眼就成了一团火球。舰上的士兵尖叫着跳进海里,却被后续的炮弹碎片击中,海水很快染成了粉红色。
被绑在炮位旁的奸细吓得瘫软在地,其中一个曾给联军画过“岸防炮分布图”的商人,此刻瞪大了眼睛——图上明明只有十二门炮,怎么突然冒出三十门?而且每一门的位置,都藏在他标注的“安全区”里。
“那是林先生的‘障眼法’,”赵武踹了他一脚,“给你们的图,是咱们故意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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