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摇头晃脑,拖长了音调,脸上满是夸张的“赞叹”和毫不掩饰的讥讽:“好!真是好诗啊!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情深似海,感人肺腑!叶世子果然与众不同!哈哈哈!”
他这番明夸实贬、极尽挖苦之能事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他身边的几个拥趸立刻跟着起哄:
“哈哈哈!世子爷说得太对了,叶世子这诗通俗易懂,我等粗人一听就懂!”
“可不是嘛!比那些文绉绉、酸溜溜的玩意儿强多了!这才是真情实感!”
“什么真情实感?我看是狗屁不通!”
突然一个尖刻的声音立刻接上,毫不留情。
“词律平仄一塌糊涂,连个韵脚都押不稳,比那市井俚曲都不如,也敢称诗?”
“正是!粗鄙不堪!简直辱没斯文!”
“哗众取宠,不知所谓!”
“这等玩意儿若是佳作,那勾栏瓦舍里的淫词艳曲岂不是都成了传世名篇了?哈哈哈!”
于承麟一伙人肆无忌惮地哄笑着,极尽羞辱之能事。
他们直接将叶长安的诗贬低得一文不值,嘲笑其粗俗浅陋、狗屁不通、辱没斯文,矛头直指叶长安。
整个水榭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长安身上。
有人面露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则皱紧眉头,觉得于承麟太过分。
在这如同冰雹般砸来的恶毒言语中,叶长安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动作沉静如水,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
他的目光转向了挑衅的于承麟,眼神深如寒潭,无波无澜,平静得让人心悸。
叶长安心里苦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真是不让人省心,自己现在也不得不帮他擦屁股。
叶长安也不想废话了,干脆出手打这于承麟一顿,反正这种事在他们勋贵家族很是常见,原身体的主人好像就被这于承麟打过几次,这次算是帮他还账了。
就在叶长安打算出手之际,一个清冷悦耳、含威不露的声音自水榭深处传来:
“何事喧哗?”
随着话音,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装、身姿窈窕、气质雍容华贵中带着一丝与生俱来威严的女子,在几位宫装侍女的簇拥下,缓步从水榭深处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当朝长公主萧玉衡!
当今圣上的长女。
其仪态万方,通身的尊贵气度如同皓月当空,甫一现身,便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喧嚣,令所有人下意识地屏息敛声,恭敬垂首。
“诸位雅兴正浓,是本宫来迟了。”
长公主的声音清越悦耳,带着一丝温和,却又不失威严。
长公主对着几位主办者微微颔首道:“兰台雅集,年复一年,越办越有气象,诸位费心了,本宫代陛下,谢过诸位为文坛盛事所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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