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口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众人顿时笑作一团,后院里一派其乐融融。
然而就在这时,有个小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两位主子行礼道:“奴婢见过瑜贵妃娘娘,见过二长公主殿下。”
苏青青见她似乎是有话要说,于是放下手里的茶盏,温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宫女点了点头道:“赵忠和大人带着豫州罪犯回京了,已经过了城门,还有一位自称是雪妃的主子,说要来拜访您。”
“雪妃?”苏青青皱起眉毛,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下去:“怎么,她是和赵大人的队伍一同回来的?”
小宫女见了瑜贵妃的表情,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回娘娘的话,是、是的……”
“赵大人带着罪犯往大理寺的方向去了,所以他单独安排了几名禁军,将雪妃主子护送回宫,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应该已经过了宫门……”
“起来吧,别跪着。”苏青青说道:“本宫没有对你生气,你传话有功,去找嬷嬷领赏吧。”
小宫女见她虽然冷着脸,语气却很温和,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位主子的态度,于是忙不迭地站起身,离开了后院。
秦温宁见苏青青的脸色不太好看,小心问道:“这位雪妃是?”
苏青青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刻画出了斑驳的阴影:“她就是当初在瑞王府时的姜侧妃,公主殿下应该见过的。”
她现在心里乱得很。
姜素雪为什么会跟着赵忠和一同回京?难不成前些日子瘟疫爆发的时候,她也正好身处豫州?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姜素雪之前是被送到了江口的庄子上,而且的确是在豫州附近边界处。
赵忠和是个极其忠心护主的家伙,如果没有秦瑞轩的允许,他是绝对不会擅自把姜素雪从庄子里接出来的,更别说还要把人千里迢迢送回宫了。
所以这件事秦瑞轩肯定也是知情人,只不过没有告诉她而已。
想到这里,苏青青难免有些烦闷起来,她端起手边的茶盏,抬起头一饮而尽,用茶水来浇灭心里的怒意。
小兰一愣,连忙上来抢走了茶盏:“娘娘,这茶水早就冷了,怎么不叫奴婢给您换新的呢?您如今还在坐月子,喝不得凉水的呀。”
若是平时,苏青青肯定要趁机笑闹几声,但是她现在没这个心情,于是也任由小兰把茶盏夺走了。
苏青青对着身边的秦温宁说道:“等会儿若是雪妃来到明光宫,还请公主殿下带着荣思回避一二,莫要让臣妾与她之间的恩怨误伤了公主。”
“这是什么话!”
秦温宁皱眉说道:“本宫记起来了,她就是先于皇后娘娘进府,然后又在皇兄生辰宴上姗姗来迟的姜氏女吧?”
苏青青点头说是。
“既然你和她之间有过往恩怨,而如今你又刚生过孩子,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本宫哪能放任你与她独处?”
秦温宁说完,站起了身子,把荣思还给奶娘,示意宫女们带着小主子回寝殿去。
苏青青知道秦温宁是一片好心,但她不能把好友拖下水:“公主殿下,臣妾当您是自己人,才多说这几句话。”
“您也知道,臣妾生下荣思的时候,怀胎只有七个月,是在猎场碰见了顺亲王殿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才导致身孕早早地就发动了。”
秦温宁作为嫡出公主,对于那位混不吝的皇长兄,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看不起的。
她点头道:“本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听说了大致的经过。”
“这就是问题所在。”苏青青正色道:“臣妾认为,雪妃此次回京实在是太过于蹊跷。”
“而顺亲王殿下趁着陛下不在宫中时,闯进皇家猎场故意为难臣妾与荣妃,也不像是他平日隐忍藏拙的性格。”
秦温宁何其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苏青青的意思,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顺亲王与雪妃私底下有勾结?”
“这只是臣妾的猜测,做不得真。”
苏青青无奈说道:“反正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所以臣妾不能让您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
“顺亲王殿下是您的皇长兄,而雪妃也算是您名义上的庶嫂,您若是为了臣妾,与他们二人反目成仇,实在是一门不划算的买卖。”
她其实也猜测过,先太子逃离京城的时候,身上没有太多银钱,又没有过户帖,会不会暗中去寻求顺亲王的帮助?
毕竟这两人狼狈为奸,一个有心想要抢回皇位,一个又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先前还联手绑架过自己,说不定已经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猜测。
原因无他,顺亲王是个极其大男子主义的人。
他身为有名无权的王爷,虽然动不得朝廷之上的事情,但是私底下开个赌坊,赚些封地税和俸禄之外的零花钱,还是比较手到擒来的。
既然这么有钱,又贪图美色,若是顺亲王真的接济了先太子秦瑞楚,是万万不会让其去做大漠公主面首的。
在顺亲王这样的人看来,男人才是掌管世间万物的统治者。
他见不得“面首”这两个字,说不定心里也极为厌恶大漠公主那样阴盛阳衰的女子,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然而离开了先太子,顺亲王又该借着什么样的理由回到京城,并且成功参与到朝廷中来,重拾自己作为王爷的权力呢?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性,那就是———
顺亲王与姜素雪一拍即合,为了两人各自的利益,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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