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这可是在外面!
况且外面还有车夫!
薛泽走后,春宁陪在马车里,闻言也是紧张得不行,差点就站起来了。
“睿王慎言!”春宁将声音压得极低,但还是十分尖厉,甚至都有些变调了。
马车外,薛平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就在苏玥松了口气的时候,马车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了!
薛平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钻进了苏玥的马车!
春宁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就要推他出去,被薛平一把掐住肩膀,动弹不得。
苏玥心里一紧:“你别伤害她!有什么话好好说,还有,这是在外面!睿王殿下请自重!”
苏玥说着,用余光去看外面,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骑马跟在周围的护卫已经离他们很远了,赶车的车夫则是一副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苏玥心中一沉,
下一秒,薛平已经钻进马车坐定了。
“小嫂嫂怕车夫看见?没事,他是自己人。”
这下,苏玥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车夫在露华宫当值很久了,一直帮苏玥赶马车,她竟不知道,这种身边人,什么时候也成了薛平的人?!
再往深了想,薛平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有车夫一个吗?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薛平的势力,在自己身边,到底已经渗透到了什么地步,她和孩子,是安全的吗?
苏玥的脸色实在太难看,薛平威威勾起唇角:“小嫂嫂是不是在想,你身边究竟还有多少本王的人?或者......在想皇长子的安全?”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在马车上气定神闲坐定,缓缓道:“放心,你和皇长子绝对安全,本王很喜欢那个孩子,否则......当初在宫外,本王有的是机会弄死他。”
任何一位母亲,都无法淡然地面对这样的话语,苏玥也是一样。
几乎在听到薛平此番话的瞬间,苏玥的脸都冷了下来。
当初她收到消息,告诉自己的孩子下落,她就隐约猜到过,这个消息可能跟薛平有关,现在薛平的话,无异于是承认了当时他在这件事情中有所参与。
再联想到当时皇后死前留下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已然明了。
她的孩子出生时,皇后威胁接生的医女作为内应,配合送包被的小宫女,换走了自己的孩子,而太后,或许就是这一切的主谋......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孩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想到当时孩子离开自己身边时那种钻心的疼痛,苏玥还是觉得愤怒不已。
“为什么?!我自认自进宫以来,从未得罪过太后一派!”
苏玥自入宫之后,自认与太后没有任何交集,可是太后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甚至屡次相逼,几次险些要了苏玥的命;
苏玥从未与当时的皇后为敌,可是皇后却偷走了她的孩子!
更别提薛平......
苏玥抬起头,看向薛平与薛泽有几分相似的面孔,这个人,更是与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我跟孩子?!”
苏玥道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这不是示弱的败求,而是自始至终也想不通的疑惑。
薛平也望着苏玥。
他看着这个女人眼中的愤怒,聆听着她语气中的不解,却无法给她一个答案。
他该怎么告诉她呢?
因为苏玥一开始,就选错了阵营。
他与薛泽,这辈子注定不死不休。
而她腹中那个孩子,更是他与太后的心腹大患。
苏玥的孩子不死,他的骨肉将来怎么上位呢?
薛平觉得可惜,可惜了一开始他没有先发现这个有趣的女子,可惜了当初他屡次向苏玥示好,而苏玥却屡次拒绝。
若是当时苏玥能够选择自己,怀上自己的孩子,生下自己的骨肉,那么现在,应该一切都结束了吧......
薛平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
薛平可惜的是自己没能得到苏玥,而这话听在苏玥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愤怒至极的苏玥,扬手便狠狠给了薛平一个耳光。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马车,春宁都被吓呆了。
“可惜了什么?后悔没有掐死我的孩子吗?!”
苏玥的掌心隐隐作痛,怒愤令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一张绝色容颜因为愤怒而显出薄红。
“我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放过孩子而感激你,我只恨自己现在没有证据,没办法替我的孩子讨回公道!你也不用觉得可惜,孩子回到我的身边,我就不会再给你们再一次伤害他的机会!”
薛平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他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上的软肉,尝到口腔中一阵腥甜。
“啧,真是不讲旧情啊,小嫂嫂把我嘴角打破了呢......”
苏玥警惕地盯着薛平:“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来我马车上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薛平用手随意地拂去嘴角的鲜血。
“第二次。”
苏玥一愣:“什,什么?”
“这是你第二次跟我动手。”
苏玥冷笑一声:“一个耳光而已,你以为这样就能抹平我与你之间的恩怨吗?薛平,你们当初带走我的孩子,险些害死我孩子的这笔帐,我还记着呢,从未敢忘!”
薛平竟然轻笑了一声:“很好。你记得我就好,恨也好,爱也罢......记住了。”
马车还在行驶,薛平站起身来。
他来这一趟,似乎就是为了领苏玥的这一巴掌,他居高临下望着苏玥:“既然恨我,那就用余生记住这种恨吧。还有......现在,还只是开始。”
薛平说完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下了马车。
春宁小心翼翼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只有赶车的车夫,护卫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就在左右保护。
“娘娘,人已经走了。您说......他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告诉您真相,向您宣战?”
苏玥也在想这个问题,但直到马车回到皇宫,也没能得到答案。
她唯一能想到的,今天薛平这一出,或许是一种警告。
警告她太后回来了,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下马车时,太后被人先送回了翊坤宫,薛泽则是到了苏玥的马车旁边,等着她下马车。
薛泽扫了一眼马车外的车夫,不经意道:“兰生那臭小子......半道就跑了吧?”
苏玥摇摇头:“臣妾不知,臣妾在马车里小憩了一会儿,也是现在才发现睿王殿下不在了。”
车夫在此时恭敬的答道6:“回皇上,睿王殿下途经睿王府邸的时候就下马车了,说是不进宫了,直接回家休息。”
薛泽笑着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回家?他还知道那是他家?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天是在朕赏赐给他的睿王府里,整日到处跑......”
苏玥听到这话,突然心中一动。
“皇上这话说的,睿王殿下往外跑,不也是在帮皇上办事么?”
薛泽没听出这句话里面的试探。
事实上,让薛平帮着查一查护国公,这件事薛泽随口跟苏玥说过。
“你把他想得太勤快了,他也就这段时间帮着朕办了点事而已,从前都是到处疯跑,要不就是不知所踪,要不就是在南安寺陪着太后......”
说到这里,薛泽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抛开朕与太后的恩怨不谈,兰生的确是个孝顺孩子,朕即位这些年,平日里忙于公务,后来又因为......与太后生了嫌隙,多亏兰生常伴太后左后尽孝,刚刚太后也说,兰生除了不着调,不爱做正事,其他地方,的确是个好孩子。”
见薛泽又回忆起与薛平的往昔,苏玥忙将话题扯了回来:“原来是这样......之前皇上出宫下江南治理灾患,臣妾还以为当时睿王殿下也跟着一起去了......”
薛泽摇摇头:“朕当时本来是要让他一起去了,但是他当时说要去北方参加一个什么武林大会......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整日跟那些江湖人混在一起,真是......”
薛泽又抱怨了几句,大抵是说这个皇弟不着调,不堪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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