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傻,其实很聪明。
匡毅把她抱出去。放在床上。詹奕熙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小猪佩奇,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对两个大人毫不关心。
“匡毅,你还没跟我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跟你吵架,第一天就该来接你。”
“不是的。”程泳沙盘腿坐着,拖过一只枕头抱在怀里。咽下那句早已被污名化的‘我是为你好’。说,“你没有意识到危险。”
“什么危险?”匡毅漫不经心地躺下来,还弹了弹,测试床铺的柔软程度。
“你把女学生带回家,万一她将来反咬你一口,你浑身长嘴都解释不清。”她说。
“你想多了。”他一手枕在后脑勺,看向电视。
“我就问你,如果她反咬你一口,告你性骚扰,你怎么为自己辩解。”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她读艺校的时候。
真出了事,或有了某种传闻,家长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搞不好还有人来家门口贴大字报、泼粪骂街。
‘高校男教师性骚扰女学生‘这种标题太触目惊心,太容易引发社会舆论风暴。民意被裹挟时,被诬告者将付出巨大代价。出面解决问题、平息舆论的祭品,不是学校,不是校长,不是学生和家长,更不是网络判官,而是他。
“我没做过的事,她赖也赖不到我头上。”
“你真的这么想吗?”程泳沙一副他太天真的表情。
“我知道啦,以后不会再给她单独补课了。”
“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家里补课呢?补课班不行,公园里、咖啡馆,不行吗?”在她看来,公共场合一般都有目击者和摄像头,他那么在乎别人想法的人,应该为了避嫌而选择有第三人的场合。
可匡毅不这么想。他正是因为在乎别人的眼光,怕有人说他在背后偷偷给女生开小灶补课,举报他什么的,他才把女生带回家里补课。
这种一对一补课,收费五百元一小时。如果在补习班里,老板要抽走四分之一的场地费,再加上代扣代缴的税款,到他手里就不剩多少了。
“你缺那点钱吗?”程泳沙恨恨地说。为了一两百块钱,不惜给自己找麻烦。
“缺。”
“你跟你妈真的掉钱眼里了。”
“我觉得我妈说得挺对,这个社会拼什么?就拼钱!你有钱,说话都比别人声音大。”
“你怎么能有这么俗了吧唧的思想。”她叹。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说。
好了。程泳沙明白了,“我要是不交生活费,钱这个话题,就永远绕不过去了呗。”
“你看你,我可没跟你提钱,是你自己提起来的。”匡毅说。
“我生了孩子以后,是不是就要交生活费呢?”她的目光落在电视机旁边的烧水壶里,里面插了一束看起来娇艳、已渐显疲态的玫瑰。
“不是你交生活费,而是承担家庭共同生活开支。”
程泳沙看他一眼。她在上一段婚姻里,一分钱都没掏过。永远伸手找辛学宇要。
她知道这话不能讲,因为匡毅一定会说,那没办法,你前夫有钱,我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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