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正常,他认识纪妮芳,她给他发邀请函,情理之中的事。
她进去后,看了一圈。没找到人,最后在自己的画前,看见他的身影。他站在那里,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画册。画册用的特种纸,具有独特的纹理质感,随附的炭笔,可以在上面书写。
张焕霖像个游魂,在她旁边悄悄说,“要我给他介绍一下你的大作吗?包讲解到位!”
詹嘉彤拉着他往一边走,“你确定你没跟任何人说这是我画的?”
“没有。我还以为早被销毁了呢。”张焕霖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画?”
“不然你以为谁帮你卖出去的?”
“是你呀,我以为是……”詹嘉彤说。她的画一直仍在画室里没管。后来有个人无意间看见了,说可以帮她卖。
“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哪个画廊收这么劣”话没说完,詹嘉彤又动手了。
当初为了增强她继续画画的信心,也为了帮她补贴一些生活费,张焕霖特意拜托画廊的朋友帮忙出几幅画。他想好了,要是没人买,最后他会全部买下来。
结果没想到,展出没几天,全被人买下了。虽然开价不高,但聊胜于无嘛。
还以为她受到鼓舞,会一直画下去,她却收笔再也不画了。
时隔多年,再见这幅画。
詹嘉彤只觉得丢脸。
黑历史就像回旋镖,多年后贴脸开大、正中眉心。
张焕霖说得没错,那幅画全是硬伤。一个五岁的孩子也比她画得好。
她十八岁才开始拿起画笔,十九岁手受伤痊愈之后,才画了那幅画。也是她人生中最后一幅画。
画完。她决定,好好学习专业知识,再也不做‘成为一名画家’的春秋大梦。
“画怎么在纪妮芳手上?”詹嘉彤问。
“不知道,我也奇怪呢。”张焕霖看向远处。“你老公正在看我们呢,要去打个招呼吗?”
詹嘉彤不敢回头,下意识地推着他往角落走,避开辛学宇的视线,“先把画的事情解决了。纪妮芳为什么要把我的画拿出来卖,我能不能自己买回去?”
“你买?你干嘛要买,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画是你画的。”
“纪妮芳不安好心。你不觉得吗?”
“呃……”
“她早可以把画拿出来,偏偏等到开展第一天才把画挂出来,说明她知道画是我画的。她还嘲笑我来着……”詹嘉彤耳畔回荡着她的嘲笑声。
赤裸裸、明晃晃、挺扎心的。
还挂出来,大概是要所有人一起嘲笑她吧。
“要不我找个人把它拍下来?”
“那跟我自己拍下来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你没收到收到邀请,你的出价不算数。”
“说得好像你被邀请了似的。”詹嘉彤回怼。
“我认识受到邀请的人呀。”
“我也认识!”詹嘉彤脱口而出。
他们的目标——辛学宇。借他之手,把画拍下来。免得詹嘉彤一直在‘黑历史’面前抬不起头。
“你去说,还是我去说?”张焕霖问。
她犹豫了。
她不确定辛学宇会帮她。他应该还在生气。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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