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
“我来初潮那天,”詹嘉彤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我跑去跟你讲,妈妈,我来月经了,同学告诉我不能碰冷水吃冰棍。你说…”泪水淌下,声音哽咽,“你冷着一张脸,极度不耐烦地冲我吼了一句:别那么娇气!把碗洗了!”
“你尽胡说。”林惠若无其事地哈哈大笑,“你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是14岁,初二下学期,抱着我嚎啕大哭,我印象特别深。”
“那不是我!”詹嘉彤擦掉眼泪,断然否认。“我第一次来月经,在13岁的冬天。还有!我从来没有为这事哭过。”
“你那时候还小,肯定不记得了。”林惠眼神闪躲。岔开话题,“学宇出差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
“他不是游泳教练吗?不用上课吗?”
“游泳馆四月底才开放。”
“他出差去干什么?”
詹嘉彤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他结婚了!”林惠这才有点着急模样,“他要是个骗子,专门骗财骗色,你最后人财两空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你不是常说,这都是命吗。如果我被他骗了,那也是我的命。我认!”詹嘉彤无所谓地说。
“你这孩子…”林惠眼神哀怨,“怎么再婚后,就像变了个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我以前什么样?逆来顺受?任你们搓圆捏扁?谁想发泄坏情绪的时候就骂我两句,谁想让我服从的时候就连踢带打,谁想让我听话的时候就瞒哄欺骗?”眼中湿意全部退去,恨意若隐若现。
詹嘉彤没有丁点儿清算或是诉苦的意思,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林惠:她长大了,很多事她没忘,也不会忘。所受不公,她知道那是欺凌,不是爱,不是恩,也不是正常管教。
门铃响了。
詹嘉彤起身去拿外卖。
她点了一份麻辣烫。
“你吃吗?”她问林惠。
“不吃。一份多少钱?”
“35。”
“你钱多烧的。”林惠翻了个白眼,也没离开,就这么看着她吃。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过年家里穷的只有50块钱了,我还给你买了件新衣服。记不记得?”林惠回忆过往,伸长胳膊越过餐桌,拍了拍她的手背。
詹嘉彤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写满难解的深意。“妈你还记得金芝芝吗?”
“记得呀,你的好朋友嘛。是不是还在国外没回来呢?”林惠抽出一张纸巾,把溅在桌面上的汤汁一点一点擦干净。“她比你大两岁吧,不结婚不嫁人,成天在外面到处瞎晃,老了可怎么办?”
“结婚就很好吗?”
“结婚至少多个人帮你养孩子。”
“不结婚就不会有孩子,你不要搞错了因果关系。”
决定嫁给匡毅的那天,詹嘉彤和金芝芝彻夜长谈。
她们不仅分享了彼此的成长过程,畅谈对未来的畅想。还深度分析了原生家庭对她们人生的影响,当然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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