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宫门外杀声震天!
只见惠贵妃手提染血长剑,挺着隆起的腹部杀入重围。
她浑身浴血,一把拉住婉棠:“跟我走!”
婉棠不动,咬牙道:“我不走。”
“皇上在,臣妾绝不离开。”
她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楚云峥,迟疑片刻,这才改口:“皇上可要同行?”
可眉宇之间,全是不愿。
甚至,眼底还翻涌着憎恨。
楚云峥摇头:“送皇后离开。”
惠贵妃重重点头,再次强硬地去拉婉棠。
“快走。”楚云峥转过身去。
眼中似有不忍,可却让人不明白,他究竟不忍心看见什么?
婉棠双脚如同灌铅,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看着惠贵妃眼中的焦急,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她怎么能够走呢?
这一切本来就有她参与,她一走,如何能够看见最精彩的演出。
此刻,婉棠多想说上一句:“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惠贵妃见婉棠执意不走,眸光一凛,抬手利落地在她颈后一击。
“姐姐……”
所有的话,都只能哽咽在喉。
婉棠身子一软,倒在她怀中。
宫墙根下,马车早已备好。
惠贵妃正要将昏迷的婉棠扶进车内,自己却因腹部一阵抽痛而踉跄,
额间沁出细密冷汗。
正是这片刻耽搁,婉棠悠悠转醒。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惊恐地看向四周,挣扎着要下车。
惠贵妃强忍不适,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脸色苍白却目光灼灼:“我不会让你出事。”
她喘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可以对皇上情深义重,但婉棠,墨家……只剩你了。”
婉棠怔住,望向宫墙深处的目光渐渐凝聚。
她轻轻挣脱惠贵妃的手,唇角泛起苦涩的弧度:“就是因为墨家只剩我,我才更不能走。”
她回头直视惠贵妃不解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让我回去。”
“就当是为了许研川。”
惠贵妃眼底满是困惑,但那只紧紧拽着婉棠的手,终是缓缓松开了。
只是声音里,透着一丝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墨家的忠肝义胆,究竟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我倒宁愿,你们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和墨家,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终究是消散在了风中。
婉棠脚步重重,朝着金銮殿奔去……
第二支烟花,已经在空中绽放。
晏王已到金銮殿上。
最后的时刻,到了!
小腹一阵痛过一阵,腹中孩儿似乎感应到什么,正在拼命踢打。
但是此刻,婉棠不肯停下。
她只有跑快点,再跑快点。
金銮殿。
“楚云峥,我的好兄弟,你还在打算在里面当多久的缩头乌龟?”
晏王手中长剑,已被血水染红。
他站在外面,冲着里面高声喊道。
沉重的金銮殿门被缓缓推开。
楚云峥缓步走出。
他依旧身着那身明黄龙袍,只是脸上,沾染些许脏污。
他立于高高的丹陛之上,身后是空荡恢宏的大殿,身前是黑压压的叛军。
晏王一身玄甲,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越众而出,踏着染血的玉阶一步步向上。
身后是上万精锐甲士,将整个金銮殿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楚云峥的身侧身后,仅余不足百人的御前侍卫,个个带伤,紧握兵刃的手微微颤抖。
两人,一上一下,目光在空中交汇。
“楚云峥,”晏王停下脚步,“你输了。”
楚云峥俯瞰着他,神色平静无波,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即便身处绝境,他周身气场依旧不减分毫。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朕,还站在这里。”
他没有怒吼,没有斥骂,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只要他还立于这丹陛之上,他就仍是这天下之主。
晏王脸上的笑意微敛,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他身后的军队发出低沉的躁动,兵戈相碰,杀气腾腾。
而那百名侍卫则屏住呼吸,将身体绷得更紧。
“楚云峥,你我本是兄弟,若不是你对我步步紧逼,你我之间,又何止于此?“晏王冷冷发笑。
楚云峥临危不乱,依旧是霸气:“当年,若非你强娶梨儿,朕也不是不可以做那闲散王爷。”
“朕本想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难道不是你,亲手摧毁这一切的吗?”
晏王一怔。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楚云峥道:“你可真是个蠢人!”
“你当真以为,那白梨是被强迫的吗?”
“根本不是!”
晏王眉宇之间,全是冷冽和讥讽,一字一句,开口:“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纯白无暇的白莲花。”
“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谁才能给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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