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难过?怎么能不心痛?
上辈子,锦锦被逼着二嫁后,在那个家里被磋磨,她想要保护她,可是那个时候乔锦锦又被人拐卖……
等到她从外面疯了一样找小女儿回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大女儿在婆家被磋磨致死的噩耗。
她连锦锦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那是她一辈子的痛,是刻在骨血里的悔!
这辈子,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她的锦锦,她的鲤鲤,都必须平平安安,幸福一辈子!
乔明远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声音低沉而温柔:“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要坏了。”
“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
他心里也跟针扎似的难受,可他是个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下。
“别想那么多了,孩子们都大了。”
“再说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还有不到半年,就过年了。”
“到时候,他们就又回来了。”
李玉琴从他怀里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得乔明远心口一抽。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比哭还难看:“我知道。”
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得厉害。
“可道理是道理,这心里啊,它不听话。”
乔明远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家走。
一路无话。
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可李玉琴的心里,却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灰烬。
推开家门,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少了两个年轻人,一下子就空旷得让人心慌。
李玉琴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又没了魂儿。
乔明远在她身边坐下,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从门口溜进来的穿堂风。
他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
道理说尽了,可媳妇儿这心结,还得她自己解开。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嘴角咧了咧:“行了,别难受了。”
“咱们这还好,锦锦是高高兴兴跟着女婿走的。”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你想想鲤鲤,那丫头。”
“等她周末从学校回来,发现她最喜欢的姐姐就这么走了,连面都没见着。”
“到时候,那才真是天都塌了,指不定怎么闹呢。”
李玉琴愣了一下,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小女儿乔鲤鲤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他们夫妻俩,控诉他们的画面。
那个小人精,嘴皮子利索着呢。
“噗嗤——”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眼泪却又跟着滚了出来,又哭又笑的,像个傻子。
可心口那块被掏空的窟窿,却仿佛被这轻轻一笑,给填上了一点点。
她转过身,猛地伸手,紧紧地环住了乔明远粗壮的腰:“还好,还好有你陪在我身边。”
李玉琴把头深深地埋进他坚实的胸膛,汲取着他身上独有的,让她安心的阳光和皂角混合的味道。
乔明远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
他整个人像根木桩子,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一股热气,从脚底板“噌”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老夫老妻是不假。
可……可结婚了这么多年,媳妇儿还从没有这样主动地抱过他。
她温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隔着两层布料,那惊人的触感依旧烫得他心头发颤。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口干舌燥。
这情景,很难不让人想歪。
“咳!”乔明远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那点儿不该有的心思。
他微微低下头,嘴唇几乎贴在了李玉琴的耳廓上,呼吸都放轻了。
“那……要不咱俩,再给锦锦和鲤鲤添个弟弟妹妹?”
他的呼吸温热,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又麻又痒。
李玉琴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她猛地抬起头,又羞又恼地瞪着他:“说啥浑话呢!”
她嗔怪地推了他一把,力道却跟猫爪子挠似的:“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还生?我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你这一把年纪,脑子里净想些不正经的东西!”
乔明远被她推得往后挪了挪,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抽回去。
他脸上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理直气壮:“我想我自个儿的媳妇儿,怎么就不正经了?”
他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哼,眼神却亮得惊人:“你听我说啊……”
“从我退伍回来,咱俩……就没在一块儿睡过。”
“刚开始,你担心我那条腿,说怕压着我伤口。”
“好不容易等我腿脚利索了,锦锦和云深又回来了,家里人多不方便。”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带起一阵阵战栗:“现在……”
“他们都走了,鲤鲤那丫头还在学校呢。”
“这家里,可就剩我们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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