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在心里默默的替自己的双眼翻了个白眼,这才放下书,一本正经回道:
“华妃倒也还好,那日叫臣妾去翊坤宫,也只是交代了些宫里的宫务。虽说她面上看着不甚痛快,但倒还算顺利。”
安陵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件寻常事,“至于皇上您说的张狂......臣妾倒是没瞧出来,反倒瞧出几分小心翼翼。
毕竟华妃自己也说了,若不是皇上您有交代,她怕是连臣妾的面都不会见呢。”
说到这儿,她像是想起什么趣事,抿嘴笑了笑:“那模样,倒像是怀里揣了个金疙瘩似的,怎么护着都嫌不够周全,
臣妾瞧着,倒真觉得有些好笑。”
接着她也是话锋一转,“至于皇上说的年家……臣妾倒觉得也算寻常。
毕竟奴才就是奴才,若不是华妃怀了龙胎,怕是在过上几辈子,他们也终究也只是您的家奴罢了。
可这世间,谁是又真心愿意做奴才的呢?这能做主子,难道不好吗?”
接着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漫不经心:“只不过有些人沉得住气,有些人张扬了些。只是这张扬,也得分什么事罢了。”
安陵容这话,听得雍正心里一阵复杂。
按她这思路,年家沾了皇子的光,有了皇家血脉,便是再高兴、再张扬些,似乎也情有可原。
可这终究只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不像甄嬛,能一下子触到他心底的顾虑。
在昭妃眼里,年家的跋扈,仿佛只是“得了皇子太开心”的寻常反应。
这倒不是说这想法错了。雍正甚至觉得,若抛开年羹尧这号人物,换作任何皇亲国戚,或是其他嫔妃的外家,
家里出了皇子,这般鸡犬升天的欢喜与张扬,实在再正常不过——谁家出了这等大事,能按捺得住?
可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他要的,是安陵容露出些真实的心思。是对年家的提防,还是藏着对权力的渴望?
他想看清她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毕竟,她安家如今也是皇子外家,这份心思,不能不细究。
“你呀,就是太良善了些。”雍正说着,伸手拉她坐到榻上,语气越发显得推心置腹,
“年羹尧统领大军,手握兵权,如今在京中权势滔天。他年家的张扬,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只因添了皇子的欢喜——
他们是在侵占良田、强占房屋,甚至买官卖爵、结党营私!现在,你该懂朕的忧心了吧?”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安陵容现在心里就是一个字烦,两个字非常烦,三个字非常非常烦。
这个“烦”字在她心头滚了又滚,几乎就要溢出来。
雍正这话也太直白了,这哪里还是试探,分明是想把她也拖下水。这老东西现在想干什么,要拿她当作端妃用?
可是若是不顺着他说,那她往后的恩宠怕是也要打水漂;
可若是顺着他说年家,那岂不是自打耳光?况且她向来立的就是温婉不争、从不使用阴私手段的清冷高傲人设,
她现在要是变了种说法......恩,那便是欺君。前期立的越好,欺的越严重。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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