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果然如此。华妃因这孕吐发作在景仁宫折腾了一场,身子不适,便急匆匆回了翊坤宫。
可待颂芝随后赶回翊坤宫时,却发现眼前景象与预想中截然不同——
这要是换做往日,娘娘被皇上这般当众申斥,甚至还被明着说打理宫务不妥当,
这会儿怕是早该红着眼眶垂泪不止,满心都是委屈与不甘。
可今日,她却见自家娘娘斜倚在软榻上,脚边各跪着一个小宫女,正轻轻揉着她那有些肿胀的小腿,
而神色间竟也是一派自在闲适,半点不见从前那种“一心系在皇上身上、稍被拂逆就受不了”的模样。
颂芝瞧着这一幕,心里头的那块悬着的石头也悄悄落了地,也暗自松了口气。
而华妃自然也瞧见了颂芝匆匆跑进来的模样,当下抿着嘴,面露不喜的望着她:“瞧你这咋咋呼呼的劲儿,
怪不得皇上今儿这般说你。想来方才去请太医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吧?”
这话问得颂芝先是一愣,当即就跪了下来。
可还没等她开口请罪,华妃那张方才还带着点薄怒的脸,终究是绷不住了,“噗嗤”一声扯出抹笑来:
“快起来吧,本宫逗你呢。你今日这事做得好极了,本宫心里痛快得很。”
可颂芝却没起身,甚至还跪地磕了个头,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小心:
“奴婢今日给娘娘惹祸了,更害得娘娘怀着身孕,还被皇上当众申斥……”
“申斥就申斥呗,本宫又不会少块肉。”华妃听罢,半点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中的团扇,语气里满是不屑,
“况且比起本宫,皇后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学那些下贱坯子假孕装呕,真是贻笑大方——
只这一件事,就够她往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可娘娘,皇上今日这般质疑您掌宫时的规矩,怕是对您……”颂芝仍有些担忧。
“本宫都不怕,你个做奴婢的怕什么?”华妃打断她,语气不耐,
“更何况今日之事我也看得分明,皇上其实根本就不在意皇后是不是真吐、咱们是不是唱了大戏,
他唯独在意的,是这事让他丢了脸面,成了笑话。现下看来,在他的脸面跟前,旁的也都不算什么。”
说着她指尖划过软榻扶手,眼底也闪过一丝透彻:“可这事归根结底还是皇后挑的头,更何况本宫可是怀着身孕呢,
被勾得吐了不也是再正常不过么。只是皇上怕是也瞧出来了......本宫让你去请太医是没安好心。”
颂芝听到这里也开始有些着急,“那娘娘,现下该......”
“本宫做错了被申斥几句,本宫认!皇上拿宫务说事便让他说!反正如今宫权又不在本宫手里,爱说什么也随他去。
等本宫诞下公主,这宫权不还得乖乖回到本宫的手中?”
话到此处,她也忽然想起太后当众夸安陵容的模样,语气添了几分冷意:“倒是太后那个老妇,怕没安好心。
这般捧杀昭妃,想必也是想让她分了我的宫权。”
“那娘娘该如何应对?”颂芝急忙追问。
“应对?为什么要应对?”华妃嗤笑一声,靠向软枕,
“本宫原本一人管着宫权本就劳累,等公主出生,本宫又哪顾得过来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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