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嫁公主只是个过程,咱们大清要的是和亲后的结果——是边疆安定,而非徒有嫡亲的虚名。”
“所以依臣妾看,选一位合适的宗室女子,以公主之名下嫁代亲,才是最稳妥合适的法子。”
听了安陵容这话,雍正还未开口,宜修先沉下了脸,合着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全是白费口舌?
况且准噶尔明明点名要娶嫡公主,这昭妃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
于是她当即开口反驳,语气也带着几分揶揄:“皇上,昭妃还是太年轻了,想事情也过于理想化。
要知道,那准噶尔可是点名道姓要求娶嫡公主,怎么到昭妃嘴里,这个先决条件就像不存在似的?”
方才被安陵容说动,心里刚有些动摇的雍正,经宜修这么一提醒,也瞬间回过神来。
他原本也觉得选有手腕的宗室女是个法子,可准噶尔那边咬死了“嫡公主”,若真送个宗室女过去,
对方也未必肯认,到头来反而坏了和亲的事,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安陵容看着眼前像搅屎棍般步步紧逼的皇后,心头第一次涌起深深的厌恶。
同为深宫女子,在无直接利益竞争的情况下,竟还能这般处心积虑置人于死地,这究竟是什么歹毒心性?
于是,便见她悠悠起身,上前两步跪在雍正面前,目光越过宜修,只抬眼看向皇上,一字一句道:
“皇上想必也知晓,咱们大清的公主,但凡远嫁蒙古或边疆部落的,不出一两年,多半便香消玉殒。
可见即便送了公主过去,又真能起到什么实质性作用?不过是白白丢了一条金枝玉叶的性命罢了。”
她顿了顿,语气越发冷静:“那之后呢?难道等他们再次求娶,咱们便需再送一位公主过去,再看着她凋零殒命?
臣妾知道皇上并非真心想如此,那便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非用一位公主的性命换取一时过渡。”
只见她跪在地上,语气恳切却坚定,“这准噶尔求娶嫡公主,不过是拿捏着咱们的顾忌狮子大开口罢了,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大清的重视与态度。可皇上也清楚,对他们予取予求,才是祸端的开始。
这‘求娶嫡公主’的口子,是从圣祖爷时便有,如今若能在皇上这里彻底结束,也更能彰显您的威严权柄,
让四方部落不敢再随意置喙。”
“而且臣妾提议选宗室女代嫁,也并非凭空妄言。这宗室之中,胸有沟壑、且胸怀大志的女子实不在少数,
甚至许多庶出的宗室女,宁可借此机会搏上一搏,也不愿平白虚度光阴,一辈子受困于身份。
况且准噶尔求娶嫡公主,多半也是觊觎其丰厚的嫁妆与陪嫁。那皇上何不选取一位手段高超、自愿前往的宗室女,
再请太后娘娘收为义女,封为固伦公主再行代嫁?届时随行再挑选些有经验、有手段的嬷嬷和侍女一同前去,
这样既能满足他们对公主高身份的要求,又能让这位有能力的宗室女在那边迅速地站稳脚跟,
进而真正起到安定边疆的作用,如此,岂不比送一位娇养的嫡公主去白白送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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