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如何去让谢为欢将药喝下去,只知道威胁很有用,每次一用此招数,她都会乖乖听话。
苦药入口,呛得她连连咳嗽,眉头也不自觉紧皱,摆了摆手,“拿走吧,都喝光了。”
“嗯……”商陆很满意点了点头,“躺下休息。”
随后男人将她按在了榻上,掖上被角。
不知为何,谢为欢竟然在商陆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柔情,是这十年来,从未见到过的柔情。
她躺在榻上,心头涌上股酸涩,“商陆,放过我吧。”
她不想再同他纠缠,
真的累了。
男人目光微微一怔,“谢为欢,朕永远不会放过你。”
“若我死了呢?”她追问道:“商陆,我要是死了呢?”
商陆一听到死字,一股寒意涌上他的脊背,唇瓣也不自觉颤动了几下。
害怕,
他竟害怕了起来。
他在害怕什么?
他为何会害怕?
而后,只见男人攥住她的手腕,俯下身用力咬向她的脖子,
“谢为欢,朕不会让你死。”
“死了,朕也要将你葬在身侧,生生世世都要纠缠在一起。”
她的命是他的,
人也是他的。
“你真是疯了。”
竟想与她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谢为欢身子霎那间凉了半截,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她必须逃,她必须要逃出去。
不能再受到商陆的威胁,连累无辜的人。
“商陆,你到底为何对我如此执着?”她实在想不通,如果只是为了复仇,他大可以一剑杀了自己,“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话音落,空气一瞬间陷入凝滞。
商陆手上捏紧了拳头,他不知道谢为欢口中说的爱是什么意思,但他绝不会爱上任何人,何况是谢为欢。
良久后,他淡淡道:“时辰到了,朕要去宫宴,你好好歇息,晚上朕会来永宁殿陪你。”
谢为欢冷笑了一声,看着商陆淡漠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很恶心,一时胃里翻江倒海,竟将喝入口中药尽数吐了出来。
鸦睫沾上一层雾气,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知道商陆口中说的晚时来永宁殿,是何意思,不过是将她当做一个泄欲工具,让她侍寝,疏解他的欲望。
她一定要逃。
……
走出殿后,商陆吩咐道:“回太极殿。”
闻言,重楼微微一愣,方才明明陛下听说谢姑娘病了,急着赶来永宁殿,恨不得一路小跑,怎么待了片刻后就要走。
“这……陛下,您不多留些片刻?”
陛下可是将一切事务抛下赶来的,只为了看谢姑娘一眼。
商陆脸色变了变,“多嘴。”
******
入夜后,时机已到。
谢为欢将殿内的所有婢女打发出去,嘱咐半夏在深宫之中行事,一定要谨慎。
不管如何,保命要紧。
深宫之中,她牵挂的只有半夏。
随后她再次望向首饰匣中那枚玉佩,小心翼翼拿了出来,这是商陆送她的十六岁生辰礼,那时的她是如此珍视此物,恨不得天天佩戴在身侧,睡觉时也要放在枕边。
而眼下,她却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拿出半夏准备好的火折子。
火苗微微跳动的光映在少女眼中,而后她不动声色地仰了仰脸,走上前点燃了殿内所有纱帐。
火焰霎时间蔓延开来,燃起浓浓白烟,接着她将玉佩扔在了火中。
商陆的东西,她绝不会保留半分。
从此她与他形同陌路。
……
清宴殿,随着铜管乐起,宫宴开始,以庆祝新皇登基为由,朝中各大臣尽数到场,毕竟谁也不敢驳了新帝的面子。
商陆坐在高位上,眼神落在席间舞女们的身上,而心中却时刻想着谢为欢。
她的容貌,话音,
包括那句,他爱她么?
下一时,他一个不注意,竟将案前的酒盏打落在地,酒水湿了衣袍。
见状,他的眉头突突一跳,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难受得让他有些紧张不安。
然,就在他刚要唤身侧的重楼上前,询问谢为欢的消息时。
堂下忽地有侍卫前来禀告,跪在地上焦急道:“陛下,永宁殿不慎失火!火势严重,容妃娘娘怕是救不出来了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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