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谢姑娘……”
“大娘不必说了,我真的不想嫁人。”见王大娘还要劝,她再次拒绝道。
王大娘叹了几口气,下一时仿若想到什么,眼睛忽地亮了起来,小声问道:“那你的兄长可想娶妻?”
“……这我还要过问他的意见。”
“哎,那我酉时再来劝劝你兄长。”
谢为欢望着王大娘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五年了,往事就如同过眼云烟。
她是,那个人亦是。
……
“五年了,陛下,您该放下了。”
透过车舆帷帘的一角,重楼瞧见车舆里的商陆一直搓着手中的玉佩,爱不释手,如视珍宝,劝说道。
陛下念了谢姑娘五年,这五年来,他把自己折腾的不像人样,眼神迷离,仿若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的命。
眼下得了前朝太子的消息,还要亲自前来边疆。
商陆握拳轻咳了两声,连眼角都被刺激的泛红,“朕……”
声音忽地戛然而止,他喉间一梗,只觉心如刀绞,那疼痛就如同无数根银针扎入每一寸神经,从胸口蔓延至全身,身体忍不住颤抖,闷哼了几声。
“陛下?”重楼察觉到商陆的不对,立时掀起帷帘,瞧见早已缩成一团的帝王,急急问道:“是寒疾。”
自从谢为欢离世后,商陆一连半月未眠,晕倒后再次醒来便莫名其妙患上了寒疾。太医们对此根本素手无策,皆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谢姑娘人都死了,怎还能医人?
自此,商陆病便越来越重,这寒疾疼起来犹如万蚁钻心,止疼药才能缓解。
“不好,陛下,药没了。”重楼寻药不见,瞬间感到惊慌失措。
“没了便没了。”
“朕忍一忍便过去了。”
那点疼根本不算什么,不及他失去谢为欢的分毫。
商陆微微吸了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爬出来,他紧紧咬着嘴唇。
“陛下,臣带你去医馆。”
重楼掀开帷帘,却不知医馆在何处,耳畔还回响着商陆痛苦的呻吟,他急得抓住了一旁的妇人,急言问道:“大娘,你知不知道医馆在何处?”
“医馆?”王大娘见重楼神色着急,“好远呢!”
重楼皱起眉头,“大娘,我家公子在路上不慎犯了旧疾,身侧无药,敢问这附近可有医馆?”
王大娘望着眼前的马车繁贵富丽,一瞧便不是如同人家,接着风吹起马车帷帘,她偷偷往里瞥了一眼,只见车舆内的人虽是矜贵却面色苍白,看着都快要死了。
她叹了口气,“你们跟我来吧,我们这里有位姑娘擅医术,就在巷子里。”
“多谢!”重楼连忙转身将商陆扶下车舆,缓步行着。
“谢什么,哎,年纪轻轻看着如此虚弱!”
……
转过一个拐角后,终于到了地方。
然,因为大门并未关严,透过门缝,商陆下意识掀起沉重的眼皮,他瞧见了院落中的女子。
映着落日余晖,少女身上散发着金色光芒,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眉眼……
她好像谢为欢。
不对,他的欢儿早就死了,那眼前的人到底是何人?
为何同他的欢儿如此像。
他甚至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再睁开眼时,依旧是她。
商陆似一下子忘记了寒疾带来的疼痛,眼中心中都是谢为欢,她就是他最好的良药。
重楼似乎也瞧出了不对,院中的可不就是谢姑娘!
她竟然死而复生!
就在王大娘刚要出声敲门时,却被商陆阻止,他朝重楼使了眼色。
重楼得令捂住了她的嘴拽到一旁,低语威胁道:“老实点,不然杀了你。”
王大娘顿时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商陆急促地呼吸着,心中如同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再次望向院中的人,确定那就是谢为欢,是他念了五年的人儿。
两人相伴十年,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
谢为欢,那是他的欢儿……
魂牵梦绕,五年……
她竟敢骗他,
她竟没有死,
她竟还活着。
然,院内的谢为欢丝毫没有察觉门外那道灼热的目光。
只在那里晾晒着草药。
……
门外,重楼将王大娘拖拽至一侧,“老实点!我家公子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商陆逆光而站,一身玄色暗金蟒袍,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凉浸浸的,让人不寒而栗。
自谢为欢离世,他再未穿过月白色衣袍。
王大娘低下头,颤颤巍巍道:“好!好!别杀我!”
商陆:“你口中的姑娘叫什么?”
大娘:“我只知道她姓谢,名中有个欢字。”
商陆敛眸,攥紧手指,“她家中还有什么人?”
大娘:“还有位公子。”
商陆眉头突突一跳,她竟嫁人了。
“叫什么?”
大娘:“执玉,应是叫做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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