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对峙
谢景湛勾唇：“虞大人何出此言。”
虞舟渐看着他：“你我上次见面还是在我和采采大婚那日,转眼已经半年过去了，难道不是好久不见吗？”
谢景湛瞳仁漆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的确如此。”
“不过，你是在故意等我么？”
虞舟渐盯着他：“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谢大人。”
不待谢景湛说话,他便率先开了口：“一个月前，我和夫人前去余杭游玩,然而半个月前晚上,她在余杭城河附近离奇失踪。”
“我那日找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妇人，审问后才得知，有人以她女儿作胁,强迫她将我夫人引至无人处，绑进马车离去。”
“我问那妇人歹贼是谁,她说并未看清容貌，只是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倒像是京城人士。”
“我知道后便立马启程回京，然而路上竟频遭驿站阻拦，原本只需十天的路程竟然耽搁至半个月。”
“谢大人半年内便坐上尚书右司的位置，想来足智多谋,我想请谢大人为我指点一二,让我有几分头绪。”
谢景湛静静听他说完这一番话,过了一会儿，启唇道：“护妻不力,是你自己没本事。”
虞舟渐瞳仁一缩,忽然笑了：“那我要说，谢公子夺他人之妻,卓尔不群么？”
谢景湛也笑了，他上前一步，盯着眼前的人，嗓音轻却莫名寒栗：“夺他人之妻？”
“虞大人不会当真以为，你们是一对真夫妻吧？”
他双眸微眯：“若非晏仲延，站在她身侧的，哪里轮得到你？”
“虞大人，我感激你帮采采度过一劫，但也不要忘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暂时的，更当不了真。”
虞舟渐：“我很好奇，谢公子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番话的？”
谢景湛看了他一会儿，靠近他，极轻极慢地说道：“我和她，一起生儿育女，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虞舟渐瞳仁微缩，脸上罕见地露出怔愣的表情，他看向谢景湛：“……荒唐。”
谢景湛勾唇，后退几步，好整以暇地打量他：“虞大人，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劝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虞舟渐沉默了一瞬，向来清润的眼眸多了几分凌厉：“我和她，乃是陛下赐婚，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何来插手一说？”
“你强行绑走我的妻子，还在这儿歪曲事实，这便是谢家子的做派么？”
“天子脚下，谢大人确定要罔顾人伦，做出此等事么？”
这一连串的发问却并没有让谢景湛有任何动容，他慵懒地勾唇，带着不屑一顾的笑意：“陛下赐婚又如何？”
“我能让你们名正言顺地分开，你信吗？”
……
从皇宫回崇德府的路并不长，而且这条路，他往返过太多次。
每次回去的时候，不管是暖春炎夏，还是爽秋凛冬，家里都有等候他的人。
当时只道是寻常。
后来孑然一身，那座府邸彻底成了一座空坟。
他不愿回到那座空坟，可又无处可去。
天大地大，长夜漫漫，他行尸走肉般在街市上游荡，竟找不到一处归属。
万般悲怆中，那时谢景湛才幡然明白，他曾是家庭美满过的。
心中万般悲怆，今日方才意识到，
谢景湛看着车窗外喧闹的街市一闪而过，后知后觉的蜜意伴随着几丝苦涩涌上心头。
幸好，如今等他的人回来了。
马车渐渐停下，启山低声：“公子，到了。”
谢景湛起身出去，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步伐中罕见地藏了几分期盼。
转过垂花门，一路直奔后院，谢景湛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雀跃。
然而不曾想半路管事不知从哪儿处突然蹦出来，他反应迅速，立马刹住，那管事反而惊吓得大叫一声，捂着心口连连后退。
待看清眼前的人，管事顿时立马松一口气：“主子，我正要去找你呢。”
谢景湛浓眉紧锁，下意识以为出了事：“发生何事了？”
管事神情顿时有些为难：“主子，晏小姐她……不肯吃东西。”
谢景湛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为何不肯？”
管事哆哆嗦嗦：“晏小姐说，若是您不回来，她就不会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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