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起初婉转,如月色流淌,渐渐融入几分草原的辽阔与苍茫,恰如其分地契合了耶律燕的舞姿。
耶律燕先是一怔,随即嫣然一笑,舞姿愈发流畅曼妙。
她随着箫声起伏而俯仰旋转,时而如弱柳扶风,时而如惊鸿翩跹,每一个回旋都与音符完美相融,仿佛化作了箫声中的精灵。
杨过倚门吹箫,目光始终追随着那月下起舞的身影。
这箫声仿佛赋予了舞蹈灵魂。
这一刻,帐外的营火、远处的巡逻声、白日的较量、明日的未知,似乎都被隔绝开来,只剩下这一方静谧而美好的天地。
一曲终了,耶律燕微微喘息,香汗淋漓,脸颊红晕如霞,目光亮得惊人。
她看着杨过收起玉箫,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的眼眸里,此刻竟映着她的影子,温柔得让她心慌。
杨过轻声赞道:“舞妙,人更妙。这风景,杨过此生难忘。”
耶律燕嗔道:“油嘴滑舌……天色已晚,你快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比试。”
杨过却并未挪步,反而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耶律姑娘这般急着赶我走,莫非是怕我效仿你昨晚之行径?你既睡得我的帐篷,怎知我今晚不想也来……借宿一宿?”
耶律燕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羞得连脖颈都染上粉色,又急又气,跺脚嗔道:“你……你敢胡说!杨过,你可知你这话,若是在我们大辽,算是什么?”
杨过见她羞恼模样,更觉有趣,故意装作不知,挑眉问道:“哦?算什么?莫非是犯了你们辽国的王法不成?”
耶律燕瞪着他,眼神羞怯中带着一丝认真,一字一顿道:“在我们辽国,男子若对未出阁的女子说出这等近乎同宿的话,便是……等同于当面求亲,是定了情意的!”
杨过先是一怔,随即失笑,眼中闪烁狡黠光芒,摇头叹道:“耶律姑娘,你这可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昨夜你孤身来我帐中留宿,那时怎不见你提这辽国规矩?如今我不过学你几分,你便搬出‘定情’二字来压我。这岂不是双标得紧?”
“双标?”耶律燕对这个词感到陌生,但结合杨过的语气和神情,也猜出了七八分意思,顿时语塞。
她回想昨夜确实是自己主动,此刻被杨过点破,更是羞不可抑,又无法反驳,只得涨红了脸,咬着嘴唇道:“我……我那时是担心你才去找你,后来不小心睡着了!岂能混为一谈!你强词夺理!”
杨过见耶律燕羞恼交加,眼圈微红,知道玩笑已到极限。
他心思一转,后退半步,故作委屈道:"耶律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请教,既然昨夜我那帐篷能得姑娘青眼,想必是块风水宝地。不知附近可还有这般好去处,容我打坐片刻?怎就扯到定情上了?"
这番话既点破昨夜之事,又巧妙地将"借宿"偷换为"请教风水",反倒让耶律燕一时语塞。
杨过笑着拱手告辞,转身才走出几步,忽听身后脚步声轻响。
回头一看,耶律燕又追了出来,月色下双颊微红,眸光却亮得惊人。
“喂,明日比武……你若再次赢了,我陪你去东边的小草坡看星星。”
杨过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笑意,:“为了不辜负耶律姑娘这番美意,杨过明日说什么也得赢这一场了。”
耶律燕被他看得耳根发热,跺脚道:“谁说是美意了!不过是……不过是怕你输了太难看!”
说罢转身便跑回帐篷,帘子落下时却悄悄回头瞥了他一眼。
杨过望着晃动的帐帘,摇头轻笑,踏着月色离去时,只觉得今夜的风都带着三分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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