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这才缓缓转身,面向众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我,杨过。”
“蒙大汗信任,授命征讨明教。此去,非是游山玩水,而是刀头舔血,你死我活。”
他的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前排几个眼神依旧闪烁不定的兵油子,那几人被他目光一刺,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我的规矩很简单。”杨过继续道,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令行禁止,违者,军法无情。临阵退缩者,斩!不听号令者,斩!惑乱军心者,斩!”
三个“斩”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头。配合着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举,再无一人敢轻视这位年轻将领。
“我不管你们之前属于哪个部落,有何来头,”杨过的声音陡然转厉,“既然到了我麾下,便是我的兵!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若能奋勇杀敌,我杨过绝不亏待。若有谁自以为聪明,想试试我的手段……”
人群中,一个蒙古兵油子撇了撇嘴,用蒙语低声咕哝:“拿根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满以为无人听懂,却不料杨过这段日子随华筝习练蒙语,他天资聪颖,早已掌握不少日常对答。
杨过脚步向前一踏,声音清冷地穿透校场:“你,出列。”
那兵油子一愣,左右张望,见杨过目光如铁锁般扣住自己,这才晃着肩膀慢悠悠出列,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将军有什么吩咐?”
杨过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冰:“我军法第一条,上官问话,须肃立应答。你,可知罪?”
那兵痞嘴角一扯,嘿然笑道:“将军,咱们草原汉子不讲究你们南朝那套虚礼……”
杨过眼看那兵油盐不进,却转向一旁亲兵:“取一根鸡毛来。”
校场众人皆怔,不知这少年将军意欲何为。
鸡毛很快奉上。杨过拈在指间,目光扫过那兵油子,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冰:“你方才既说‘鸡毛为令箭’,那我今日便以鸡毛为箭——若我以此物百步中靶,你可知罪?”
那兵痞咧嘴一笑,浑不在意:“将军若真能办到,俺认罚!”
话音未落,杨过右手一扬,那轻飘飘的鸡毛竟如强弓劲矢般破空而出,“嗖”地一声越过百步,稳稳钉入箭靶红心!
全场死寂。
那兵痞脸色骤变,还想强辩,眼前却身影骤晃!
杨过身形如魅,倏忽已逼至面前,左手五指如电,瞬间扣死他抱在胸前的右臂关节。那兵油子也是沙场老手,怒吼一声,左拳挟风直扑杨过面门。
可杨过不避不让,右手随意探出,后发先至,精准擒住他手腕。
“咔嚓!”
骨裂声清脆刺耳。
“啊——!”凄厉惨叫划破寂静,那兵痞浑身力气霎时泄尽,额上冷汗如雨。
右肩与左腕处传来碎骨之痛,让他魁梧身躯不由自主地瘫软下去。
杨过单手扣着他臂膀,如提败革,冷冽目光扫过台下鸦雀无声的众人。
方才还心存轻视的士卒尽皆悚然。
这兵油子素以勇力着称,竟在这位年轻将军手下走不过一合,双臂尽废!
“藐视上官,违抗军令。”杨过声调依旧平稳,却带着铁石般的冷硬,“念在初犯,略施惩戒。拖下去,军棍三十,以儆效尤。”
“现在,整队!”杨过一声令下。
“嚯!”
这一次,回应他的是前所未有的整齐划一的动作和一片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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