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看看殷如梦,又看看强压下气血翻涌、面色凝重的杨过,重重哼了一声:“此子来历不明,武功怪异,殷师妹,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狠狠瞪了杨过一眼,转身大步离去,殿内那令人窒息的杀气也随之消散。
殿内重归寂静,香炉青烟袅袅。
杨过向殷如梦执礼致谢,谢她方才出言维护。
殷如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色深沉如古井寒潭,不起半分涟漪。
“你,很好。”她只淡淡吐出三字,广袖轻拂,“且去疗伤罢。”
杨过心头一凛,知她定是看出了什么。当下不敢多言,躬身退出丹心殿。
这明教总坛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他不过初来乍到,竟已不知不觉间,踏入了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
“临危不惧,应对有度,还懂得藏锋守拙……”见杨过离开,殷如梦指尖轻叩扶手,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秦蛇儿,你倒是让本座愈发好奇了。”
她望向殿外翻涌的云海,声音渐低:“本座很想知道,你这身修为,这般心性,究竟所为何来……”
杨过回到自己那间位于丹房后院的简陋居所,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今夜种种在脑海中翻涌。
如梦灯下醉态的惊鸿一瞥,那似能勾魂摄魄的眼波。
司徒烈骤然而至的凛冽杀机,那险死还生的惊险瞬间。
他行至水盆前,掬起冷水用力泼在脸上,试图驱散那份莫名的燥热与纷乱思绪。
冰凉触感让他精神一振,抬头的瞬间,却在水中倒影里,仿佛又看见了殷如梦支颐浅笑的模样,那双眸子水光潋滟,仿佛就在眼前凝视着他。
心头没来由地一悸,一股异样的暖流竟自丹田悄然升起,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酥麻感。
杨过猛地摇头,运起内力,试图将这古怪的感应压下。
“莫非……是那杯酒?”他眉头紧锁,回想起殷如梦亲自推过的那杯酒,以及她指尖似无意触碰他手背的瞬间。当时只觉是上位者惯有的试探与掌控,此刻想来,那触碰……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
他盘膝坐于榻上,凝神内视,真气运转数个周天,却并未发现任何中毒或异常的迹象。那暖流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已寻不到半分踪迹,仿佛只是他心神激荡下的错觉。
可越是查不出问题,他心头的不安就越发清晰。
与此同时,远在丹心殿内的殷如梦,正闭目凝神,指尖轻轻抚过腕间一个造型奇古的银镯。
镯身内侧,一只细微如尘的蛊虫正散发着与她脉搏同步的、幽幽的荧光。
她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尽在掌握的清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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