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梦僵立原地，脸上如灼如烫，方才出水时的清凉早已荡然无存。
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感激是真。
可这好心……也未免太“周全”了些。
她只得借着整理衣衫的动作，在石后多停留了片刻，待脸上热意稍退，心绪稍平，才缓步走出。
目光触及不远处那道背身而立的身影时，心头仍不免微微一跳，却强自镇定，只作无事发生。
洞穴中时日难辨，不知过了多久。
杨过先前探索时，发现了一间看似前人居住过的石室，其中有些许陶罐瓦瓮，但指尖刚一触及，那些储存之物便化作飞灰，年代久远得超乎想象。
纵使他机智百变，面对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境地，一时也感束手无策。
正当他凝神思索脱困之法时，腹中却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轻微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
杨过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一直留意着他的殷如梦，此刻却轻轻笑了起来，那双美眸中流转着狡黠的光彩。“小蛇儿，可是饿得慌了？”
杨过瞥她一眼，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殷如梦笑意更浓，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你这般愁眉苦脸也无用。不如……你唤我两声‘好姐姐’，说不定姐姐我一高兴，便有法子让你填填肚子呢？”
她存心要逗弄他，报方才被他调侃之仇。
杨过眉峰微动，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知她有意为难。
但腹中空鸣确是实情，前路未卜，体力不容有失。
他沉默片刻，终是能屈能伸，低声道：“好姐姐。”
“声音太小，没听清呢。”殷如梦故意侧过耳畔。
杨过吸了口气，声音清晰了些：“好姐姐。”
殷如梦心满意足，却得寸进尺。
她的纤指轻点唇瓣，眸中漾着大胆的光彩：“光是叫可不够。这里……亲一下，姐姐才把好东西给你。”
杨过一怔，没料到她如此直白，脸上有些绷不住，下意识便要后退：“你……”
话音未落，殷如梦已踮起脚尖，一手勾住他的脖颈，温软的唇不由分说地覆了上来。
杨过浑身一僵，脑中霎时空白。只觉幽香袭人，唇上触感清晰如烙。
未及反应，一粒微凉、带着奇异清香的丹丸已被渡入口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顺喉而下，暖流顷刻涌向四肢百骸。
腹中饥饿感瞬间消散，连精神都为之一振。
他身形微顿，终究没有推开。
唇间残留的柔软，竟让心头莫名一颤。
“你既有此药，”他嗓音低了几分，“直接给我便是，何必……”
殷如梦指尖轻拭朱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只是垂眸时掩去一丝异样。
她语调轻快：“你这没良心的，可知这‘辟谷丹’炼制不易？需以炼药之人的舌尖精血为引，方能激发药效，直达丹田。不然你以为随便吃颗糖豆就能顶饿两天么？”
杨过将信将疑。
他博览群书，却从未听过如此古怪的药引之说。
但体内暖流与消散的饥饿感做不得假。
看着她狡黠又理直气壮的模样，心知多半又是捉弄，却无从反驳。
加之受了她恩惠，只得无奈拱手：“……多谢赠药。”
殷如梦见他这般，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大方：“好啦，不逗你了。赶紧想想怎么出去才是正事。”
转身走向洞穴另一侧时，殷如梦脸上才悄悄浮起红晕。舌尖轻轻舔过唇上微不可察的伤口，心中暗道：这傻小子，哪懂什么药引……不过是本姑娘想亲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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