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既是立威,也是警告,更是对近期所有歪风邪气的一次总清算。目标直指赵福来这类内鬼,以及他们背后的外部势力。
人群中,那些原本就因为参园入股而心里打着小九九,或者被赵福来暗中蛊惑过的人,此刻都冷汗涔涔,不敢与曹大林的目光对视。而绝大多数安分守己、期盼着合作社能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的社员,则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振奋!
“好!曹支书说得对!”
“早就该立规矩了!”
“咱们草北屯,不能再这么乱下去了!”
支持的声音开始响起,并且迅速连成一片。
曹大林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社员,知道立威的目的初步达到了。但他很清楚,赵福来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死心的,只要外部诱惑还在,他就像一颗埋在合作社内部的毒瘤,随时可能复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会计,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封皮磨损严重的账本。他扶了扶老花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大林立这个规矩,立得好!咱们合作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翻开账本,指向其中几页,“趁着今天大伙儿都在,有件事,我也得说道说道。”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人群中的赵福来:“福来啊,前年冬天,合作社集体储备粮那笔账,五百斤苞米,二百斤黄豆,账上记的是损耗,可据我所知,当时粮仓的锁,好像被人动过吧?还有去年公社拨下来的那笔扶贫款,落实到咱们屯是八十块,账目上好像也有点对不上……这事儿,你是不是得跟大家伙儿解释解释?”
老会计的话,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下!
赵福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只知道埋头算账的老头,竟然早就察觉了他暗中做的手脚,而且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刻,当着全屯人的面捅了出来!
“啥?赵福来贪了集体的粮和钱?”
“好家伙!怪不得他老是跟曹支书唱反调,原来是心里有鬼!”
“呸!吃里扒外的东西!”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愤怒、鄙夷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赵福来。他之前散布的那些关于曹大林“拿集体钱贴自己”、“搞特权”的谣言,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卑劣!真相大白,原来真正挖集体墙角的,是他赵福来自己!
赵福来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唾骂声中,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再也无力辩解。他苦心经营的那点威信和挑拨离间的资本,在这一刻,随着老会计轻飘飘的几句话,彻底灰飞烟灭。
曹大林看着瘫倒在地的赵福来,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他沉声道:“赵福来贪污集体财产,证据确凿。按照合作社章程,立即开除出社!贪墨的款项,限期追缴!至于是否移送司法机关,视其悔过和退赃情况再定!”
处理完赵福来,曹大林再次面向全体社员,语气沉稳而有力:“害群之马,已经清理了!我希望,从今往后,咱们草北屯合作社,上下一条心,拧成一股绳!谁要是再敢动歪心思,赵福来就是下场!”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激动、或振奋、或羞愧的脸,最后朗声说道:“参园,是我们草北屯未来的希望!再难,再苦,咱们也要把它搞成!我曹大林在这里再次表态,只要我当一天支书,就会带着大伙儿,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成功,便成仁!”
“好!”
“跟着曹支书干!”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经历了这一连串的风波和今晚的立威清算,曹大林的威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合作社的凝聚力也空前的增强。
月光如水,洒在草北屯安静下来的屋舍和街道上。合作社院里的会议散了,但一股新的、向上的力量,却在每个社员心中激荡。曹大林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中稀疏的星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内部的隐患暂时清除了,但外部的威胁依然存在,参园的建设任重道远。
然而,此刻的他,信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是重新凝聚起来的草北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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