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沙尘缓缓落地,吐蕃士兵这才看清眼前庞大的军队,赫连时与乔菀一前一后地立于他们军队跟前。
赤松心中一紧,他们马程何时这么快?
赫连时弯唇,盔甲下露出一双嗜血的眼,有了赌约,将士们果然非同寻常。
乔菀将羽箭搭在弓上,瞄准赤松。
羽箭的破空声拉开厮杀——
赫连时策马去寻赤松的人头,赤松躲开羽箭,与他厮杀在一起。
“烈瑶!”乔菀几乎是踏风而来,朝阳剑直指赤松。
吐蕃副将见对面来势汹汹,吓得愣神,这哪是攻打吐蕃,分明是他们夫妻二人在争夺军功。
赤松的剑,赫连时的寒霜剑,乔菀的朝阳剑,三把利剑扭打在一起,赤松每每察觉自己要被其中一方夺命,立马就有一把剑横在其中。
当然,这不是救他,也是要夺他的命!
赤松哪里招架得住赫乔二人折腾,尤其赫连时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的打法,招招取人性命,拿人七窍,近身更是难敌。
赤松灵光一闪,要不先解决了乔菀。
然而——
乔菀的兵法剑术,几乎都出自于赫连时,与他一脉相承,招招狠辣,又带了几分狡猾,将赤松杀得步步后退。
“执安,他亲自送上门来的,你便将他送给我!”
“不行,我要菀菀听我的。”
话音刚落,赫乔的两把剑同时抵在赤松脖颈上。
与此同时,女子军和赫家军也同时将军旗插在吐蕃领地之上,两面对峙,彼此分毫不让。
乔旗和赫旗在黄沙中翻滚飘扬。
女子军承袭了乔菀的剑法,又学了许多兵书策论,在战场上的应变能力,巾帼不让须眉。
赫家军见状,自是警铃大作,不肯输给女子军半分,杀敌杀得更疯。
从黑夜杀到黎明,鲜血染了剑光,深深嵌入地底。“菀菀,我们平手,把赤松压入大牢如何?”赫连时问。
“好主意。”乔菀飞快地收了剑。
赫连时轻笑一声,趁机夺了赤松的人头。
乔菀:......
“菀菀,兵法里面有一句叫,兵不厌诈。”赫连时策马略过她身旁,伸手禁锢她腰身,热气洒在她耳廓,“菀菀,之后你得听我的了。这第一条嘛,不许吃傅修明的糕点。”
乔菀只觉得头皮发麻。
醋味都扑到她面前了。
这一场战打的轻松,女子军也因此建立了第一份在战场上的功勋。
班师回朝那日,女子军位于赫家军前头接受百姓夹道欢迎之礼。
至此,越来越多的女子敢于奔赴自己的理想,勇于发声,因着女子军的缘故,女子的地位也渐渐上升,男子再也不敢轻易小看女子。
傅修明再次召见乔菀。
“回禀圣上,女子军此次立下战功,实乃我朝之幸事,象征着今后我朝战场上不仅有男丁,更有英勇善战的女兵,若将男女风气整治,我朝女子会有更多进步,能够走出宅门,获得施展才华的机会。
其实不止是这件事,末将还有一事相求,末将在边关之时,略微了解了毗邻国家的文化,据我所知,周边异族小国对古琴了解甚少,若能通过互市将古琴流通,不仅能给我朝带来大批盈利,更能促进关外和平,彰显我朝圣明。”
大殿内,乔菀神色严肃,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告诉傅修明。
傅修明每见一次眼前的女子,就为她所折服一分。此刻她眸中坦坦荡荡,令他心动,却也令他望而生却。他见过乔菀爱人时的眼睛,只有看向赫连时的时候才会不一样。
“如今吐蕃交了投降书,暂且天下太平,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还有,对我不必称臣或者末将,把我当友人就好。”傅修明问。
“我打算与执安去边关,将古琴传扬出去。”乔菀擡头,眼里有自由,有明亮的光,在弥漫着龙涎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冽。
傅修明生出一种想抓住的冲动,却也知道不能阻拦她。
他不想熄灭她眼里的光,赫连时说得对,后宫并不适合她这样的女子。
“圣上,赫将军求见。”太监进来禀告。
傅修明强行将心中的蠢蠢欲动压下。
夺人妻子,那江山还要不要了?虽然赫连时没有与他明说,但傅修明心里到底清楚,赫连时有治国定国之才,只是赫连时更爱乔菀罢了。在边关,赫连时有数次机会可以杀了他,可以自立为王,更可以谋反,凭赫连时的,要做这天下之主,又有何难?
傅修明又问乔菀:“你果真向往那样自由的日子?”
乔菀点点头:“我喜欢简单的生活,接下去的日子,我要与执安走遍天下四方,弹遍世间高山流水,与他不离不弃。”
事已至此,傅修明招手,示意太监让赫连时进来。
赫连时在外头等的着急,唯恐傅修明这个家伙对菀菀做些什么,一进去,忙道:“启禀圣上,臣在家中做了好些糕点等着菀菀回去吃,就不在这儿妨碍圣上日理万机了。”
糕点?傅修明原是想再送一盒给乔菀,眼下是没机会了。
“圣上,圣上?”赫连时见傅修明出神,又补了一句,“菀菀今日说好要给我再做一个荷包,还望圣上包容体谅。”
乔菀一脸懵:我何时说要给执安做荷包了?
傅修明实在不愿意再和赫连时说话,这男人一有机会就全方位无死角与他秀恩爱,他真怕自己气的拿扫帚给他扫出去。
“走吧走吧。”傅修明嫌弃地摇手。
出了殿外,赫连时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拿菀菀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不过他先前学会的那句话——“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眼下有空可以实践了。
“执安喜欢荷包?”
赫连时被问的心虚,其实他刚刚只是想刺激一下傅修明...
下一瞬,乔菀踮脚,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其实我...已经做好了,你怎么发现的?”
赫连时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语气欢快:“菀菀对我所有的心意,我都明白。”
他又道:“上回菀菀输了,今后可都要听我的。”
“好呀,执安想要我做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乔菀胳膊肘撑在他腿上,笑得眉眼弯弯,赫连时捉住她下巴,终是没忍住吻了一口。
“我只要你爱我,只爱我,眼里只有我。剩下的事情,我统统都会为你做。”
“那当然。”她轻语。
“这是执安做的糕点?比宫中的好吃,我今后天天都想吃。”
“好,那我变着法给菀菀做。”
厨房内,赫连时围着襜衣在灶台边忙活着,香甜的糕点在乔菀口中化开,她从怀中拿出一枚鹅黄.色的荷包,撩开他的襜衣,轻轻将荷包系在他腰间。
“执安,我们什么时候去边关?”
赫连时停下揉面团的动作,沾了一点白色点在乔菀鼻尖:“等我为你种下的海棠树开花,我们便去。”
“好,都听执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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