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无论如何,记住先保全自己……
魏洮几乎是被戚敏学拖拽进了厢房。
屋门被狠狠关上的时候,他还能听见外头同行的渔阳兄弟在乱叫。
“就算是戚家又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抢人啊!”
“魏洮?”
戚敏学疯了一样,掐着他的脸,四处确认他是不是活的。
等仔细确认了,又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
“真的是你?你没死?你想干什么?!”
戚敏学叱骂:“你知道欺君的后果吗?!圣上当初为了调查你的死因,整个京城上下人心惶惶,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洮抿了抿唇,见他这态度,还是觉得自己草率了些。
不是说他两关系好?是不是不应该下车。
他踌躇道:“呃…京城?”
魏洮什么时候摆出过这幅模样。
戚敏学一怔:“你怎么了?”“我、我可能不是你认识的人、”魏洮望着他道,“或者,或者曾经是。”
“去年我在渔阳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忆了?戚敏学脑子嗡地一声。
他也不傻,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利害。
但是他又想到什么:“渔阳?近些日子风声渐起的商户,后面话事的是你?”
戚敏学皱眉,敏锐道:“没人认出你?魏家人可是迁去渔阳了。”
因现在出去做生意,乌蔓猜到他一定会引起戚敏学的注意。
他们两一定会见面。
那时魏洮问过,除了魏家人以外,还有谁可信。
乌蔓思忖半天,还是报了两个名字。
姜沅嫁到了薛家,很难说身边有没有薛家的人。
戚敏学替陛下办事,他有没有被陛下安插眼线。
都不好说,但是单他们二人,乌蔓觉得是可信的。
魏洮在心里权衡了下,还是选择一一道出。
哪有这样奇幻的事,假死脱身后哪都好好的,只记忆没了。
且后来兜兜转转,又与魏家人撞上了。
戚敏学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面前的人瞧。
他还不知道乌蔓是他明媒正娶,特地讨了圣旨也要娶进门的妻子吧。
也是,魏家人不可能告诉他。
戚敏学强吸了两口冷气,冷静道:“既决定隐藏身份,还跑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魏洮轻皱眉,温和回道:“旁人都不见的,只是我弟弟说了很多次,说你与我关系要好。”
戚敏学:……
就算是关系好,那也是在他与乌蔓成亲之前。
自二人成婚后,他就再也没给过一个姓魏的好脸色,魏恒他是怎么敢说出口的。
他想出口嘲讽,魏洮安静地望着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好奇地打量。
似乎在想,穿得这么花里胡哨又张扬的人,之前居然是他的好友吗。
戚敏学哽住,憋了一身的气无处撒,气急败坏地用扇骨敲着自己脑袋。
“出去之后立马上船,尽快离开。”
戚敏学冷静下来:“不能让京城那边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往后渔阳的产业我戚家投股,不要再四处跑商,对你极为不利。”
准备将人送走后,魏洮又看了他一眼。
“先前那枚红宝石,还送给我吗?”
魏洮轻笑:“我家侄儿喜欢。”
戚敏学没反应过来:“…你说芃芃?”
魏洮讶异:“乌蔓说他们许久不曾与你见过,你还知道她的乳名?”
何止。
戚敏学在心头冷笑,他知道的可海了去了。
渔阳的船启航,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中。
戚敏学站在岸边,遥遥目送。
身边随身的侍从低头:“少爷,此行跟着的人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
戚敏学面无表情,平淡吩咐:“灌了哑药,全部送去庄子里做活。”
“是。”
*
戚敏学速度已经足够快了。
前脚与魏洮谈完话,将人送走之后,后脚就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魏洮下车到被他拽进客房时,统共没几人看见。
他以为足够天衣无缝了。
直到回程的路上,路过瀚川,他推开屋门,望见正中坐着的一道身影。
戚敏学脸色大变,倏然下跪:“…陛下!”
姜晁坐在桌前,低头喝了口戚敏学珍藏的茶。
淡淡道:“此番出门洽谈,可还顺利?”
戚敏学满脸苍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姜晁千里迢迢来到瀚川。
他小心回答:“一切顺遂。”
“顺遂吗?”姜晁擡起平淡的眼望着他,“宥山的宝石生意,不是被抢了?”
他知道了!
戚敏学后背生汗,明白终究是没瞒过他的双眼。
他急忙直起身:“陛下!沉吟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唔!”
姜晁端坐着,轻轻扬手便将手中沸茶泼了他满身。
飞溅的茶汤瞬间烫红了他细嫩的脸,戚敏学不敢去擦,掐紧了双手,仍在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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