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不暖不寒慢慢风2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司徒,近日是有谁得罪你了?”顾明辞疑惑地问道。
司徒征矢口否认:“没有。”
“你......”顾明辞原本想说他近日脾气有些大,但他除了和章序有所争执外,没有其他任何情绪不对的地方。甚至,他对章序也没说任何无礼的话。
但司徒征平日里,绝不会和人起这种争执!
顾明辞到底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随口说了几句后,就没有再问了。
夜幕低垂,晚风寒凉。今日围猎收获颇丰,一行人预备回行宫了。
“殿下,你们回吧,我再去跑几圈。”司徒征倏地停下脚步,扯了扯一旁马的缰绳。
太子和几个随从不约而同地停步,看向他。
司徒征仿佛没有注意到旁人目光,一下一下抚摸着骏马的大脑袋。
“去吧,让两个侍卫跟着你。”太子道。
司徒征颔首,飞身上马,驰行在山林中。风声猎猎,偶尔有细小的树枝拂过他的脸颊。
他懒怠伸手拨开或是避让,枯瘦的枝丫戳着他的脸,他丝毫没有疼痛感,无名处有一股违抗不了的力量驱使着他在夜暮时分疾驰,尽情发泄精力。
而不是继续维持着一张能见人的脸面,混迹于人群中。
许久,直到筋疲力尽,他才感到了乏累。
月上中天,惨惨淡淡的冷白,照出空寂的山林。
在疲倦之余,他还有着一股近似百无聊赖的感觉,慢慢回到了行宫。
司徒征沐浴后,仰卧在床上,心中始终团着一股无名火,迟迟不灭。
他从没有过这种感受。
对于遇到的任何令自己不满,不适的事情,他向来都是尽快将其处理掉。
行动上的解决比情绪的发作有用。
但眼下,令他最为恼火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头的恼怒是来源何处,因为什么。
是因为困在行宫里感到束手束脚?是来了行宫后过多的宴饮游乐让他觉得浪费光阴?是一时间难以将谈家尽数除去而感到挫败?
一想到谈家,他的脑中就无法避免地想到了她。
前次,他讥讽她。看到她一张娇面上原有的可爱笑容凝固住了,黯淡下去,咬着嘴唇要哭不哭的模样,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种逆来顺受,不知解释或者反驳的态度,毫无长进,令他很是厌烦。
既然厌烦了她,不如——不行,他曾经答应过她,要帮她报复谈贵妃。
如果现在和她断绝来往,那他岂不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诚然,和她私下来往就已经违背礼法,不是君子所为。
但如果现在终断,简直就像是哄骗一个无知的小姑娘和自己好,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就这样,遵守诺言。
这般想着,司徒征心中郁气消散些许。正准备传膳,仆从通报他的父亲定远侯来了。
定远侯听说他还没有用饭,责备了儿子一番不知身体保养,命人上酒上菜,显然是准备着再陪吃一顿。
父子两用膳,定远侯没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开门见山问道:“关于你的婚事,你有何想法?”
司徒征淡淡道:“没想法。”
定远侯筷子一停,无奈叹气。
原本,他和妻子都以为儿子的婚事,多半是会有赐婚的。但皇帝迟迟没有旨意下来,而新到行宫的谢侯有意为儿子求赐婚,西弥王子也想娶个雍朝贵女当正妃。
他和妻子之前一致觉得最合适的人选是二公主。谢侯一家迟早回庭州,西弥王子也要回西域,二人尚主的概率都微乎其微。
但定远侯还是有了一定的危机感。儿子也未必能尚主,再蹉跎下去,被人占了先机挑选,适龄的好姑娘就更少了。
最重要的是,司徒征到了婚配的年龄。
“尚主你觉得如何?”定远侯问,“虽说燕家公主都不循妇德不事舅姑,但除此以外,可说百利而无一害。和你适龄的公主仪容性情,也都无可挑剔,于你仕途,更是有着种种好处。”
司徒征痛饮一杯,慢慢放下捏在手里的酒盏,问:“我如果不尚公主,会有什么后果?”
定远侯一怔,很快懂了儿子的意思。
就是不想尚主。
也不知是不想做驸马,还是没有婚配的打算。
“不会有什么后果。你真不想,也就罢了。说到底,你也不需要再借助公主青云。”
定远侯话罢,又玩笑道:“你预备着何时定亲?你娘绝不会允许你一直敷衍下去。”
司徒征又饮了一杯,敷衍道:“也许哪日就想了,总之现在不想。”
定远侯重重叹气一声,见司徒征一直饮酒,猜他可能是心情不佳。
问他所为何事,儿子又不肯透露。
对这样软硬不吃,嘴如锯嘴葫芦的儿子,定远侯真是无计可施。
叮嘱了几句莫要饮酒过度,他便走了。
司徒征只觉又烦躁起来,心如火燎。他懒怠再去细想为了什么,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早些入眠,就不心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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