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在他们谈论的时候,阿那亚注意到酒馆的角落一名黑衣的客人放下手中的酒杯。
不久前听着吟游诗人弹奏的诗歌,他的嘴角不由翘起。但随即听到了醉汉他们的争论,将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摔。
“荒谬!”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砍几个脑袋就是英雄?那些蛆虫般的贵族杀得完吗?”
他抚摸着腰间的配剑,声音嘶哑:“真正的反抗是让每个不敢举剑的懦夫都记住——他们本就不该跪着活。”
黑衣男子的话让酒馆满堂寂静,所有醉汉都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莫名地看着他。
看到酒馆众人如此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将几枚摩拉重重地拍在桌上。
“老板,结账!”
在黑衣男子走后,酒馆窃窃私语。
“就那小子会说,”醉汉嘟囔着,“有胆子他去砍几个贵族老爷们的脑袋回来!”
“就是就是。”听到有人这样说,他们连声附和。
对于他们这种生长在蒙德暗巷,靠劣质啤酒短暂逃离的他们来说,好像只有这样才不能显示出他们的无能。
而阿那亚等人则看着黑衣男子离去的身影,对视一眼。
黑衣男子——也就是帕西法尔,作为贵族家的嫡子,却从小沉溺于古老诗歌中贵族往日的荣光。
幼年时,在家中的阁楼上,他和胞弟厄伯哈特在杂物堆中找出一本布满灰尘的书,如饥似渴地看着其中的故事。
翻开书页,是自由与抗争。
合上书页,却是奢靡与沉醉。
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差距令他心痛,也在小小少年的心中种下了自由与反抗的种子。
于是他化身侠盗,腰间别的是从家族宝库中盗走的家传宝剑,手下行的却是行侠仗义之事。
他为受压迫者带来了公平、财富与欢笑,为权贵带来了疑惧、恼怒与夜不能寐。
侠盗帕西法尔——这个称呼在蒙德便是平民的狂欢以及贵族的噩梦。
可这世间的浑浊太盛,仅凭他一人之力万万不可荡平的世间罪恶。
“侠盗帕西法尔,蒙德的暗夜英雄,呵。”他自嘲一笑,“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砍几个贵族的脑袋并不算英雄。真正的反抗是让每个不敢举剑的懦夫都明白自由的味道。”
回想起酒馆中那些醉汉,他摇摇脑袋,从怀中掏出一沓悬赏,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字迹:“今天的目标,呵,竟然是霍华德家吗?”
他如同一只灵巧的黑猫,轻巧地跳上贵族家的房梁。所有的巡逻在他眼中尽数显现,他熟知一切暗道与秘宝——因为霍华德家族,便是他出身的家族。
年少时期,他曾与胞弟约定:
你我一人在暗一人在明,如同书中所说的暗影双生,为了光复贵族往日的荣光与高尚,在各自的方向努力。
可就在不久前,胞弟厄伯哈特向他宣布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兄长,”厄伯哈特的眼中满含悲伤,“在不久前,家族派往雪龙脊雪山的调查团遇到了暴风雪,不幸罹难……”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而父亲他也……没有补给……我找到时,就只剩下一具尸体……”
他泣不成声,帕西法尔与这位许久不见的胞弟相拥。
从今往后,这世间只有他与他,是仅剩的、血脉相连的至亲。
他自知自己的浪荡无法支撑起家族的重任,果断放弃了家族嫡长子的身份,让弟弟厄伯哈特继承父亲的爵位。
“许久不见,”他想,“或许该去看看自己亲爱的弟弟。”
“独自一人支撑家族,一定很辛苦吧。不知他这个不成器的哥哥,是否能够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不过嘛,”他上下抛着不知何时已经到手的贵族银杯,“这就当做提前收取的报酬吧。”
可银杯被抛起后却没有再被帕西法尔稳稳接住,银杯“当啷”一声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可帕西法尔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身影。
月光勾勒出女子修长的轮廓,长枪在她手中泛着冷冽的寒光,枪尖斜指地面,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就好像这世间无一人可以与之匹敌。
她的眼眸如星,其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交出银杯。”女子将枪尖指向帕西法尔,冷声说道。
看着女子的枪尖,帕西法尔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向来灵巧的舌头突然打了结,原本准备好的轻佻调侃卡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啧。”
他不知从哪处掏出一把匕首,脚尖一勾,地上的银杯便被高高抛起,稳稳地落在帕西法尔手中。
手指灵巧一动,银杯上镶嵌的蓝宝石便被他撬了起来。
“美丽的姑娘,”帕西法尔将蓝宝石抛向女子,“今夜我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宝石配美人——这颗蓝宝石正与你的眼眸相称,就当做我送你的见面礼。”他轻声笑着,嘴角恢复了浪荡子往常一样挂着的笑,眼神却是极为郑重,“下次若是有缘见面,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如何?”
也不等女子回应,帕西法尔便犹如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当中。
而女子手中的长枪却丝毫未动,那双毫无波澜的冰蓝色眸子当中,略微荡起了一丝涟漪。
而在帕西法尔离去后,坐在隔壁屋顶上的阿那亚却微微一笑,手指缠着一缕眷恋的风:“谢谢你,小家伙,告诉我这么有趣的消息。”
“侠盗帕西法尔,霍华德现任家主厄伯哈特——以及一夜之间在龙脊雪山几近灭门的霍华德家族……”
“有趣,真是有趣,”阿那亚轻巧跳起,看向霍华德家族方向,“只是千年的时光,这蒙德城中的水却是越来越深了。”
“只可惜……”夜风散去了她最后的叹息,“风的方向,却已变了。”
帕西法尔溜进霍华德家的书房,却没有找到厄伯哈特的踪迹。
“奇怪了,厄伯哈特今晚睡了吗?”帕西法尔喃喃道,“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刚才,应该问一问那个姑娘芳名的。”
他摇摇头,有些没趣地抛着手中的银杯:“还想将这玩意还给那家伙,看来只好下次了。”
“不过……”他的眼神在书房中逡巡,环顾四周无人后开始在书房内寻找着什么。
而此时,霍华德家族的暗室内,厄伯哈特正一脸阴鸷地看着回来复命的女子——枪之魔女布狄卡。
“你失败了。”他冷声说道,即便那银杯于他所拥有的霍华德家族宝库而言不值一提,但对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盗走——尤其盗贼还是他那名兄长——是格外愤怒的。
“你应该知道任务失败的惩罚。”他厌恶地看向布狄卡,眼中丝毫没有半分曾经的师徒情谊,“来人,对她施以墨刑,让她记住这次惩罚。”
可随着他的呼喊,原本应该进来的守卫却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厄伯哈特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他握紧一旁的长枪,枪尖指向门口,沉声询问,“是谁?”
“我的兄长?”但随即他立即否定,“亦或者是……某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很敏锐嘛。”阿那亚拍着手走进,“不愧是这代霍华德家的家主,果真不凡。”
话语虽是夸赞,厄伯哈特却感觉到一阵凉气从脚底袭向大脑。
先不论面前女子如何突破霍华德家的层层守卫进入到这里,就先说如今。在那名金发女子进入后,他的脚步就像是生了根,被不知名的事物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霍华德家族的最高战力布狄卡如今也只是死死盯着对方,没有任何动作,想来应当是遇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困境。
“风告诉了我一些信息,”阿那亚轻笑,“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当事人说才行,不是吗?”
她的尾音上扬,看似询问,但眼神却没有一丝情绪:“毕竟……当年的蒙德解放,我也是出了一份力,不是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正当霍华德宅邸热闹非凡的时候,离开酒馆的拉维尔再次遇见了自己的爱情——不要误会,并非移情别恋,而是在蒙德广场的喷泉旁,他再次遇见了那个垂泪的少女。
“你好,这位姑娘……”基于上次的失败,拉维尔这次的搭话极为谨慎。
“埃莉诺,琴师先生。”少女拭去眼泪看向拉维尔,“很抱歉白日的失礼,我不是有意的,当时的我只是、只是太过悲伤。”
她叹气:“我宁愿你夸赞我的品德,也不愿听到对我美貌的半分夸耀。那对我来说,只是进一步提醒我如今糟糕的处境罢了。”
埃莉诺的话语却令拉维尔更加心碎。
他一向见不得美人垂泪,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心仪的、一见钟情的女子?
“请你告诉我,”拉维尔哀求道,“是谁造成了你这般痛苦?如果可以,我会倾尽一切地帮你——只为你能够绽开笑颜。”
听着拉维尔的话语,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双方也只是刚刚互知名字的情谊,可对面的琴师的眼神却是如此真切,一下子让埃莉诺被寒冰包裹着的心柔软下来。
“拉维尔,”她呼唤着面前人儿的名字,细细将自己掩藏在心中无人倾诉的痛苦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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