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怀瑜……你在干什么……”
比起她,他更不敢相信,自己身体会下贱到随意被她触碰就给予出热烈回应。
缠绵病榻者重欲。
宋十玉第一次对这句话有清晰认知。
他只是不想承认,他居然轻易就被撩拨至此。
刚开局就落入满盘皆输的局面。
金九还迷糊着,不忘回答:“不是你说的要再试一次?”
他什么时候……
等等……
他说过……
昨夜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涌入脑海,宋十玉被按进暖融融的被中,不自觉被她揽入怀中。
“金怀瑜,我们不能……”宋十玉推她,脖颈处传来“啵”一声轻响,他立时说不出话来。
金九看他半推半就,还以为他在与自己玩什么小情趣,停下问:“不能?那我走了?”
宋十玉听到她这么说,下意识拽住她衣角。
脑中再次挣扎,无数次告诉自己,她有夫郎,要保持距离,自己不能还未等人家成婚就厮混……
不是,成婚了也不行,这不道德……
他这般行径,与那些不知廉耻的狐貍精有什么区别?
可是,事不过三……
他已经三了……
四又有什么区别……
金怀瑜不知道他的挣扎,只看到他眼中升起熟悉的欲色,山泉般的水光洗得墨瞳清亮,转眼又蒙上薄雾。
她慢条斯理重新挑起他的渴求,见他仍是不回应,慢条斯理停止所有动作。
宋十玉看到她手心沾染的晶莹梅露,一股热气顿时冲上脑,他顿觉无地自容,脸上烧得厉害。
金九看他羞涩,没忍住亲了亲他眉角小痣:“那你自己平复……”
“等等……”
昨夜借酒开场,今早清醒沉沦。
整日规矩端方又有什么用……
宋十玉拽住她,指尖用力到发白:“我……想要……”
真想要?金九故意拿沾了梅露的手指去卷他的一缕头发。
昨夜拿秤杆卷得十分漂亮的墨发经过一夜仍然保持着原有弧度。
他本就生得秾丽,配着卷发,有种西寇人独特的异域感,偏偏气质仍余世家大族的端方疏离。两相掺杂,让金九愈发觉得他漂亮,漂亮到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他。
宋十玉不回答,却拉下她沾了梅露的手。
先是唇吻在她指骨上,闻到清淡的梅香,在温度逐渐攀高下烘得馥郁,他忍着羞意,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紧盯着自己不放,不知怎的,生出一丝半缕的喜悦。
大概是酒气未散,大概是脑子不清醒,大概是长夜已尽……
他……想留下她……
于是,白瓷似的皓齿轻咬在虎口,一点一点舐去晶莹透色。
他做什么事都极其认真,连同这风月之事。
金九望着他,脑子的弦一下子崩断。
心想自己这是要完了,在他身上,什么定力理智悉数消失,只想顺着他的意思做下去。
宋十玉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引诱都会让金九如此热烈回应。
以往慢条斯理一炷香才能按着她的节奏沉入无尽柔和的温海,如今只需要一息。
唇舌绞动间,他揽着她滚进榻内。
窗外微亮天光撒入,鹅绒被卷地皱皱巴巴不像话,很快便被惨兮兮地挤进角落,成了软垫。
他与她的发缠叠成黑河,流淌在花团锦簇的缎布上。
画舫在天边将明未明之时重新划动,汩汩江水随着船尾拖行出长痕,往岸边码头上游去。
船内人却不知今昔是何载,只知缠绵缱绻。
苍白的手快承受不住,握紧榻边雕刻花草的檀木柱,下一秒,就被拉下。十指相扣,她吻了吻他泛红的指尖,正当宋十玉心动不已之际,两只手皆被她扣在玉枕顶上。
力气不大,他可以轻易挣脱,宋十玉却甘愿被她制住,听话地仰头,让她放肆地品尝自己。
画舫即将靠岸。
厚重云层如灰布,被金剪般的初阳裁开,隔着云雾只看到氤氲金光。
宋十玉望向窗外,眼前景色隔着水雾模模糊糊,摇摇晃晃地看不清。
他神智濒临崩溃,终于撑不住,颤着嗓唤她名字:金怀瑜……
她听懂了他话中暗示,拥抱过来与他激烈缠吻。
呼吸陡然急促,她听到他鼻息间发出一声闷哼,手掌下隔着皮与骨的心脏欢快跳动。
宋十玉眼角落下一连串琉璃珠,瞬时没入发间。
他紧紧抱着她,颤动不已,如同鸟儿飞离,翅膀带动风起,落下一地花瓣。
金九生怕他心疾复发,凝视他含满水色的双眼连声问,宋十玉,还清醒吗?能承受吗?要不要巫药?
才上画舫一夜,就做了两次……
宋十玉已经不想去想那些规矩,四次了……
说他不是故意,谁信?
他就是不要脸,引诱金九与自己厮混又如何?
只要不被发现,谁又能说金九与自己的不是?
宋十玉自暴自弃地想着,轻轻摇头:下次……温柔些,这次……还能承受。
金九顿住。
下、下次?
这么快就想着下次?
不等她说话,画舫已经靠岸,船身晃了晃。
屋门被拍响。
伙计在门外小声道:金姑娘,船下有个叫澹兮的,说是您夫郎,小的说您昨夜在听曲,现下还睡着,您看您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小的让水手放您夫郎上船?
屋内两人皆是一愣,互相望向对方。
宋十玉低头看她身上被自己沾湿的衣摆,又看看满榻凌乱,惊慌地望向她。
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叫暗地里偷情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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