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欢快的旋律在他手下变成了杂乱无章的噪音,难听的让宣听云烦躁不堪,他越是想抑制,手就抖得越厉害,最终变成恶性循环。
脸颊忽然被温热的指尖触碰了一下,宣听云微怔,仿佛提前猜到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杜从容凑近他的耳朵,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准回头”,顿时让他克制住了回头的冲动。
他不知道杜从容想做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体温,就徘徊在周身,若即若离。
这种未知让他心神紧绷,心跳也失了正常频率。
下一秒,杜从容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捏住了他的后颈,仿佛逗猫似的,揉了揉那处的皮肤。
被她揉捏的地方泛起微妙的痒意,宣听云咬紧牙关,皮肤肉眼可见的变红。
很快,oga揉着他后颈的手又转移了‘阵地’,游移到了他的耳朵边,柔软的指腹,轻轻揉捏起他的耳垂。
好巧不巧,耳垂是宣听云的敏感点,一种奇怪的酥麻感蔓延开,顺着脊椎窜了上去,他难以抑制地轻哼了一声,从脖颈蔓延的红晕,一直红到了白净的耳根。
他想让杜从容停下来,想说能不能换种方式,但也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她手下接受训练,习惯性听从指挥,就像被‘驯化’一样,在这一刻,他竟没办法违抗她的命令。
在这种持续的煎熬中,宣听云最终完整地弹完了一首曲子。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弹完了,还想遵循手指的肌肉记忆,从头开始继续,直到杜从容带笑的声音落在耳畔,才唤回了他的神智。
“做得很好。”
像在奖励听话的小狗,杜从容唇角上扬,伸手揉了揉宣听云的头发。
感受到头顶的触感,青年的脸略微泛红,不大自在地别开眼神,但也没表现出抗拒。
杜从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方面,她对宣听云就是纯‘师生’情谊,没有半点旖旎心思,另一方面,她前世当教练时都是这么对学生的,除了摸头,她还会准备一些造型精致的小礼物,等下课后送给表现突出的学生。
她想着,或许之后也可以准备一些礼物,在宣听云有进步的时候送给他。
毕竟……孩子嘛,哪有不喜欢奖励的。
“在你完全恢复前,散打就先放一放吧,换成每天练琴两个小时。”
“另外,钢琴社的报名截止日期是后天。”
冷不丁听到对方突然提起这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宣听云怔了一下,擡头看她,但后者已经转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
午间休息,陆承光吃完饭,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来,远远就看到靠在走廊外栏杆上,晒太阳的杜从容。
今天阳光很好,斜照进来的光线,在她眼睫连着鼻骨那一处落下一片金色的光斑,她眯着眼睛,不太端正的站姿看着有些懒散。
见不得这人这么舒服的样,陆承光走了过去,这才看清她手里握着个长条形的包装袋,花花绿绿的看不出是什么,嘴巴里也在咀嚼。
“在吃什么?我也要吃。”
杜从容嫌弃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蛋白棒。想吃去我桌子上拿。”
“不要,我就要你手里这根。”
“上面沾我口水了。”
“你掰一段给我不就好了。”
杜从容无语,擡高手的同时转向另一边,陆承光倒不是真的想吃蛋白棒,只是想跟她说话而已,杜从容越是不搭理自己,他便越是来劲儿,伸长手臂就想去抢她手里的蛋白棒。
杜从容往旁边躲,陆承光就跟着挨过来,她索性背过身,往楼梯那边跑了几步,陆承光来了兴致,马上追了上去。只他因为光顾着追杜从容,没注意周边,在经过B班门口时,撞到了一个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不好意思,我没——”
陆承光道歉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邬启朔。
被他撞到的邬启朔,脸上没什么表情,以陆承光对这人的了解,猜测他接下来绝对会破口大骂。谁知他都做好了回嘴的准备,结果邬启朔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而是越过他,径直向楼梯口走去。
陆承光愣在原地,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惊愕——邬启朔这是转性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看到陆承光撞到人的杜从容已经停了下来,她也看到了他撞的人是邬启朔,嘴里叼着蛋白棒,还在那幸灾乐祸呢,却见邬启朔阴着一张脸向自己走来。
杜从容又不怕他,便直接停在原地,嘴巴还在嚼嚼嚼。
看到她这副无所谓的姿态,邬启朔脸色愈发差了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拽着她就往楼上走。因为没有防备,她就被对方直接拽走了。
在这个时候,陆承光终于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杜从容拿另一只自由的手朝他挥了挥,意思是没事,让人不要担心。
也是深知对方的武力值,对于杜从容的人身安全,陆承光当然不担心。但见她就这么相当于自愿的和对方离开,陆承光下垂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些,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
这个时候邬启朔来找杜从容是要做什么?以他们的关系,哪有什么是需要私下聊得?
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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