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糙爷们喝凉水没事,可他不能让蔡泱喝。
蔡泱要接过碗,魏时崇收回手,她不解,蹙眉看着他。
“这水凉,我去烧水。”
她一愣。
半晌后魏时崇烧了热水来,倒了一碗坐在她身边耐心的吹温。
蔡泱看着他专注的吹,不一会将水递给她。接着他给自己舀了一瓢,仓促吹了几下便大口大口喝起来。
她捧着碗小口喝了一口,看着他喝完随手用手背抹掉唇边水渍,忽的问道:“倘若我不来,你便一直喝凉水?”
他怔了怔神,不假思索的点头,转念一想,又补充着:“......其实也没什么。”
“这都是小事,我用不着喝热水。”
他一个在沙场血拼的男人,即便是下雨水洼里的水他都喝过,平日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蔡泱将碗放在桌上,看着他,语气严肃:“魏时崇,你这是不爱惜自己。”
“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过日子,可知道了?”
男人扬唇,看着她笑:“好。”
见他答应下来,她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
“说说正事,”她蹙眉道:“我来燕城是为了整顿吏治。”
“吏治?”
“不错,说来也是巧,”她顿了顿,又道:“前些时日,燕城安氏的小公子乔装进了王都,利用王都中贴下的司衣局诏示进宫来见我,声称家中有难,为燕城官宦所逼,走投无路。”
魏时崇蹙眉。
这些地方上的烂事,一桩一桩惹的他已十分厌烦,他知道,自己接手的这个柔伊,早已是千疮百孔。
蔡泱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水,看着水里微微的波澜,闭了闭眼。
“燕城从前繁华,你身为一个柔伊人不会不知晓,缘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景象,定不是眼前这几个贪官污吏所造成的,此事,也需从长计议。”
魏时崇颔首。
燕城自先王登基起便已不复从前,而几代柔伊王只知扩张柔伊领地,仗着兵强马壮肆意向外掠夺,顾暇不及柔伊内部的窟窿。
殊不知,这窟窿越来越大,如今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有我在,你安心在此歇息就好,明日我便着手安排此事。”
闻言,蔡泱看着他,仍是不放心。
“你带的人马,如今身在何处?”
“城郊一处,那地方够隐蔽,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她颔首,问起魏时兆的事。
“他是如何设伏的?”
蔡泱知道这位左贤亲王,那日她册封王后,如此重要的日子,这左贤亲王也不知来露个面。
想必其人定是个狂狈之徒。
后来从宫中得知些他与魏时崇的前程过往,心里便盘算着要好好看看这王都中勋贵人家,到底有多少与魏时兆牵连。
恰逢端午,一切便有了开端。
她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这些人敢给她使绊子,那便不用留情面。
魏时崇低眸,斟酌再三,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她。
蔡泱仔细听着。
这屋里热,魏时崇光着上身,蔡泱看着他,忽的也觉得热。
她背过去将袍子褪下来,里面只穿了薄薄一层衣裙,露出似玉白的一截颈脖,魏时崇看着她动作,晃了晃神。
蔡泱转身,小腹隆起的幅度眼见的比他走的时候要大。
注意到魏时崇的目光,蔡泱低眸看了看肚子,笑道:“他倒是一直都很乖,我平日吃东西的时候喜欢踹我两脚,日后生下来,许是个爱吃的孩子。”
魏时崇的大手轻轻复上她的孕肚,心上一股酸涩油然而生,他咧开嘴笑:“那就好。”
屋子里被太阳暖烘烘的,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男人轻轻贴着她的肚子,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如此说来,谌梵升真是个奇人。”
她并不知晓曾显瑜这号人物,却知谌梵升的能耐不小。
当年能被她父皇一眼相中带进宫做国师,定是能力出众之人。
这样的人在东辰,若是为皇室所用,必定如虎添翼,同样,若是为歹人所用,便是墨中掺灰,无论怎样搅都是乌黑一团。
她摸了摸小腹,但愿在谌梵升的助力下,孩子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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