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注定走不到一处。”
她擡眸看他。
“为何?”他不解,觉得她就是在胡诌些理由甩开他。
可就这般不清不楚的被她抛下...他着实不甘。他硬要逼问她,似是疯魔了一般,手上的力道不自觉便加重了。
她吃痛,“嘶”了一声,看着他的神色也徒增了几分冷意。
是,她是出身微寒,却也是有骨气的,她都多了不愿同他在一起,他还这般死缠烂打的追问她缘由,着实叫她羞愤。
他不知缘由是为何吗?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她咬唇,心里又疼又气,不禁要同他较真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凑上前,冷着声音一字一顿叫他听清楚:“为何?自然是我配不上安少爷。”
“你是金尊玉贵的安家少爷,自小便家财万贯,从不发愁银钱的事,可以肆意挥霍从不拘束,可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双亲亡故,家中无亲长主持大局的孤女。”
她苦笑一声,看着他的神色清冽又凝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姻亲之事向来轮不到你我做主...若是我今日答应于你,那便是私相授受,”她耳边轰鸣,似是要将所有的苦楚都倒出来:“安少爷的双亲又怎能看上我这样的女子?”
“到了那时,你知道我会有怎样的下场?”
安邵神色痛苦,手上动作一滞,她钻空子将手抽出来。
他心里徒然落空,便听她清冷的话语刺进心里——
“我会沦落到成了人们口中痴心妄想的女子,不顾名节与安家少爷私定终身,终日遭人白眼,沦为人们口中的笑料...”
她哽咽着:“我不想做那般的女子,也不想有那样的下场。”
“安少爷脱离不了家族,而我亦是,门不当户不对,只是一场孽缘,”她闭了闭眼:“如此,你可明白了?”
他心上一疼。
*
魏时兆娶了王妃的事传进了王都。
朝中早已走了许多新旧官宦,大多都是魏时兆和先王后手下之人,如今魏时兆与王廷彻底撕破了脸,他们也再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东辰与柔伊会晤,就在五日后,如今的东辰使臣已在路上了。
蔡泱自然知道来人是谁,这日抱着王儿在殿外晒太阳,魏时崇与谌梵升过来,她擡眼看去,身量魁梧的男人将她头顶的光遮去大半,正微微冲她笑。
“谌先生,本宫还未问过,东辰如今境况如何?”她移开眼对谌梵升道。
谌梵升微微颔首,将她想知道的尽数道来。
逢说戚长清的死离奇的很,那戚家小女儿进宫做了妃子,面上虽是和善,却暗地给戚郝景使了不少绊子。
戚郝景本是个识大体的人,本不想为着后宫争宠就扰了蔡壑的心神,想着忍忍也便过去了。
谁知按戚家小女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跳了湖污蔑给戚郝景,还称自己肚子里一月不满的孩子没了。
戚郝景只能忍着,她阻止不了蔡壑的心意......
蔡壑蹙眉向戚郝景解释未临幸过那戚家小女,戚郝景表面信了,只是心里仍有芥蒂,却要强装大度不去计较。
一来二去,帝后之间生了嫌隙。
后来不知怎的,那戚家小女找上朝元宫的门说自己才是戚长清嫡生的女儿,这皇后之位本就该是她的。
蔡泱蹙眉,她知道皇兄一向不喜皇嫂故作贤淑的模样。
“凡事,只要触及人的底线,便会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谌梵升叹了一口气:“皇后何尝不是个纯善之人,大抵是知道了真相,便也头一回做了一桩疯狂之事,弑父固位。”
弑父!?
这般说着,蔡泱满脸惊诧,魏时崇蹙眉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阿泱...”
蔡泱定了定心神。
她只是想不到,竟真的是皇嫂做的。
“谌先生…”她缓声:“本宫知道什么也瞒不过谌先生,本宫自然信你所说,只是东辰如今局面,不容轻视,日后先生回了东辰,务必再尽心辅佐我皇兄……”
“本宫再次深谢。”她忙要躬身。
魏时崇将她拉起来,攥着她的肩膀沉声:“东辰给予柔伊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自然要有所回馈,此事你便放心。”
蔡泱咬唇,颔首。
东辰朝野中,戚家先是与柔伊边陲私贩被安了罪名,后来戚长清一死,便是群龙无首——
东辰戚家,算是彻底倒了台。
只是戚郝景为何要这般做,实在叫她想不通…
“据说皇后生母只是个妾室,那妾室生下孩子便撒手人寰了,这才给了戚家主母教养,只是她亲生的女儿倒是被抱去了别处,不只是为何。”
谌梵升蹙眉。
“皇后也有了身孕,只是因着那戚家小女儿寻衅,孩子...也没保住。”他缓缓道。
蔡泱瞳孔骤然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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