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无题王上真的不在乎吗?
“魏时崇,你今年多大年纪?”
魏时崇“啊”了一声,满脸不解。
他今年是二十余岁的年纪,她怎的问起这些来?这是嫌弃他办事不利索了?
这般想着,他手上力道徒然一松,东西尽数掉了下来。
蔡泱走过去将东西理好:“这般年轻,却像个沉闷的老人一般。”
她委婉的说着,将东西放在一边,轻笑出声。
原是打趣他...
魏时崇搔着后颈:“这不是担忧璋儿...”
“是啊,做了爹爹,确实与之前不同。”她掩唇。
璋儿“咯咯”笑,倒也不是笑,只是眯起眼睛来瞧着爹爹和母亲,浅瞳如琥珀一般晶莹透亮,十分好看。
“本宫最喜欢璋儿这双眼睛,与王上生的别无二致。”
她声音很轻,如鸿毛轻点湖面,却泛起片片涟漪。
男人身形一滞。
“有什么好看的,不若全像你的好...”
像她一双杏眼,幽深的眼眸里仿若闪着星子,叫人一见倾心。
不知怎的身上出了汗,许是殿里太过闷热,魏时崇身上还穿着朝服,他将袖子捋起来,露出一条弯曲的隐隐发黑的疤痕来。
她瞥了一眼。
“虽是不想让璋儿跟王上一样,”她回眸:“可璋儿长大了,本宫总是要告诉他,他的爹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所以本宫也盼着璋儿能做个好儿郎。”
榻上的璋儿吃着手,一双澄澈的眼眸望着他,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扇着。
魏时崇愣了愣,随即将腕上有疤痕那边的袖子放了下去。
他咧开嘴冲她笑;“阿泱生的璋儿,定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儿郎。”
“这也是王上的孩子。”
魏时崇淡笑着颔首。
他一直都是不幸之人,璋儿莫要跟他一样,命数坎坷...
蔡泱坐下来,身下的锦绸柔软。
她抱起璋儿轻声哄着,问他与东辰会晤的宴席事宜,这本是她该着手办的,奈何生产完身子虚,不是什么棘手之事,她便留在寝宫歇着了。
只是担忧魏时崇应对不来,更怕他犯了什么倔脾气便要与群臣起口舌之争。
魏时崇看着她怀里的小人儿,随口将今日的事说于她听。
蔡泱蹙起眉:“那臣子也是好言相劝,你怎可当中便要下他的面子?”
忠臣之言,还是要听取的。
只是魏时崇一向识人不清,见着顺眼的轻而易举便能相信,若是遇上不顺眼的,那便要好一番磋磨。
她知道他这般做是碍着着她的颜面,才这般厚待东辰,不过属实操之过急,怎可一点柔伊的颜面也不顾及?
“东辰使臣纵然重要,可王上可要想清楚,这是柔伊,而非东辰,”她缓声跟男人讲道理:“总归是东辰要到柔伊来,若一味讨好迎合,于东辰来说也绝非好事。”
“一来是识不得柔伊如今国力如何,二来,也会私下纷说本宫嫁来这一载竟是无半点用处...”
人都是有私欲的,若是在柔伊看不见将来,东辰会作何想,无人知晓。
她将东辰的丝绸瓷器,茶叶种子尽数带进了柔伊,就是为了两国交心同好,这本是蔡壑与戚郝景当初所愿景的。
“东辰内局如今堪忧,也许久未曾与本宫通过信件...”她面色深沉,顿了顿:“如今东辰究竟如何,都尚未可知。”
只是靠着谌梵升只言片语,她就知道东辰政局如今诡谲云涌,想是谌梵升遇上了难缠的事,这才趁着璋儿的事回了柔伊。
魏时崇颔首,听进了蔡泱的劝言,着手去吩咐。
蔡泱拉住他:“如今王上在朝中势单力薄,得一忠臣属实难,王上合该与臣子们好好攀谈才是。”
“至于今日劝谏之人,”她叹了一气:“定是个性子耿直之人,王廷该放下身段,主动招揽。”
千秋帝王,手下都该有自己的势力,方能冲破重围。
“好。”他拧眉。
两人偎在一起逗璋儿,少年夫妻对新生的小娃娃总是觉得不真切,
“那魏时兆的王妃,王上可知是个什么人?”蔡泱问。
魏时崇颔首。
娶的是个盲女,正是在王都做局假死的黎月,她霍出一切,甘愿弃了所有将赌注全压在魏时兆身上,也是狠心至极。
蔡泱看他一眼。
“从前我宫里有个为人淳善的婢女,名唤尘素,黎月假死一事本宫一直派人盯着,魏时兆娶了个盲女做王妃,本宫还觉事有蹊跷,派人沿着回北部的路查,果真不对。”
“那尘素是死于黎月的手...其实也怪本宫疏忽,她真心待本宫,尘素死后,本宫曾赐了她双亲与黎月的相近的玉牌,琉霜回来说,她那母亲似是个得了疯病的,”她顿了顿又道:“两人在驿站里做活,那驿站就在去北部的必经之徒上......”
“那驿站前些时日经了火烧,尘素的双亲都死在了里面...”她神色黯淡下来,有几分神伤:“本宫已派人将其好好安葬了。”
魏时崇知道她想来是个重情义的,只是太过感怀这些事终究不好,他心疼着将她揽进怀里:“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过难受,你方生了璋儿,顾惜着身子。”
她咬唇,心里自然知道不能太过介怀。
“这般看来,黎月的眼睛,大抵就是尘素的双亲做的。”
亦或说,是尘素那得了疯病神志不清的母亲做的,只因黎月那不离手的玉牌,与她赐给尘素的十分相像。
“天道轮回,她自己做下的孽,终究是要还的。”魏时崇沉声。
黎月向来不是个软性子的,行事狠辣,大抵是自小被黎洚惯坏了,脾气秉性十分不知收敛。
不知怎的,她心上徒然慌乱起来。
魏时崇真的不会在乎黎月的事吗?
那毕竟是自小与他朝夕相处的义妹,怎会一朝便翻脸不认人了呢......
“魏时崇,你真的不在乎吗?”她不愿意瞒着他,心中有什么顾虑便直说。
男人蹙眉:“怎么这般问?”
这是什么话,他为何会对旁的女人生出“在乎”与否的感情来?
左右他这辈子在乎的只蔡泱一个。
蔡泱抿唇,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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