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柔情怕再次睁眼,枕边人早已不见了踪……
他眼底幽深如湖,泛着粼粼微光。
蔡泱微微扬了扬唇角,下巴枕在魏时崇肩上,眼中尽是柔情。
“昔日,东辰有位姓周的将领,与结发妻子十余年间征战无数,也曾随父皇亲征过南疆,每次送大军出征,周王氏都会做个荷包给周将军,整军时予以佩戴,祈求平安。”
她温声说着。
当时她也去寻过周王氏,只觉二人情谊绵绵,赠饰一幕十分羡煞旁人。
女子的姻亲之事,即使是蔡泱,那也会有对其憧憬的时候,想着有朝一日夫君出远门,做些此物为宽慰,也是甚好。
便从周王氏那学了来,只是蔡泱绣活实在是逊色,此事便一直搁置,直到嫁来柔伊。
魏时崇一介武夫,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她瞧着男人满身疤痕又实在于心不忍……
可又不得不将他拱手相让与世人。
她今日猫儿似的偎在他身边,魏时崇听着她说完,喉间滚动。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荷包绣面,上面绣着两只鸳鸯,针脚笨拙却难得可爱。
他笑,心里却十分酸涩。
“怎的做了荷包给我?”
蔡泱无声吸了吸鼻子,挽着他的铁臂,一只手却暗暗攥紧了男人的衣袖。
“也没什么…只是想着王上不时便要北征,心急了些,便提早将这荷包做了出来,”她顿了顿,低眸看着绣面,声音又低了低:“绣的不好……”
“本王很是喜欢,有劳夫人这般想着我。”
魏时崇打断她,笑。
男人将荷包揣进怀里,抱着她:“夫人做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蔡泱嗅见他身上的气息,脸贴在他心口,却不算安定,心始终悬在半空,不得轻易落地。
“如此,你喜欢便好。”
二人身心看似贴在一处,实则中间相隔甚远。
她咬了咬唇,良久将他轻轻推开,故作嗔怪嫌弃道:“今日是去了哪?出了不少汗吧,身上一股子酸腐味…快些去沐浴。”
看她掐着鼻,魏时崇轻咳一声,自然不能告诉她去了军营。
他面上挂笑,什么也没说,径直去了浴堂。
他不说,她自然也都知道,只是两人相互留着面子,从不说破罢了。
这次她不怪他欺她瞒她。
蔡泱将新的寝衣理好了呈过去,绣了牡丹的屏风后,蔡泱的声音随着氤氲的水汽传了进去。
“王上,这是新做的寝衣。”
说着又将他换下来的衣裳收走,写好了搁置在一旁,等明日叫人来浆洗。
魏时崇在浴桶泡水,蹙了蹙眉。
今日,她这是要将他周身换个新吗?
“有劳夫人…”
半晌过去,男人猛的从水里站起身来,水流哗哗溢出浴桶淌了一地,黝黑的肤上滴着水,划过几块硬.挺的腹.肌直直砸进水里。
他一手拂了把面,几缕墨发贴在额间,拨起发将衣裳披好,往外面走去。
窗前摆着一盆兰草,月明星稀,明日大概是个晴天。
他将窗子关上,看着一旁矮榻上背对着他酣睡的女子。
烛光摇曳,他轻叹:“这几日,要同使臣夫妻在王都游玩?”
她低低应声:“本宫送他们出宫,赏玩之事,还是交由内侍去做,本宫对王都街市…也不大熟悉。”
她翻了个身坐起来,拍了拍身旁的被褥。
男人擡腿上了榻,习惯性要去搂.她的纤纤玉.腰。
二人依偎在一处,蔡泱倾身将帐子放下去,按住男人不安分的手,抿唇。
“王上早些歇息吧…”
男人一愣,方才指尖碰到她的腰.身,她下意识还瑟索了一下。他将手收回去,见她无意,便老实躺好闭了眼。
灭了烛光,蔡泱躺下来,璋儿的摇床在榻边,她透过纱帐瞧着那小木床,心里总算平静一些。
今日魏时崇许是累了,只一会呼吸便均匀起来,似是睡的沉了。
她悄然侧身凑过去,一只手伸出来虚虚在半空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
男人鼻梁挺拔,眼窝深邃,白日里看着他皮肤糙了些,如今睡着了倒是有几分柔和。
她兀自扬了扬唇,想来,他母亲定是个西部的美人,才能将他生的这般好看……
良久,她叹了口气。
夜色如墨,她心里空落落的,只能在他睡着时堪堪如此。
她怕再一次睁开眼…魏时崇就真的不见了踪影。
*
这两日,魏时崇忙得很,一日之中几乎不见他人影。
蔡泱也不再时不时端碗汤去叨扰。
倒是文潋,第二次便匆匆赶来求见,因信件一事自责不已。
蔡泱表明了不怨她,而且那信她本也不会再送,这般还省去一桩烦心事。
文潋问她缘由,蔡泱摇了摇头,不愿叫她再掺合进来。
“这是东辰国事,本也恼人的紧…你性子温良,就听你家将军的,莫要再过问了。”
文潋思索再三,还是颔首答应下来。
夜半,蔡泱将笔放在墨砚旁,看着天色已晚,魏时崇却迟迟不归。
她眉心微蹙,唤了琉霜进来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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