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臻被骂得头都快挤到胸腔里面去了,可是他是受不了哥哥这样的话的,即使知道是气话,也还是受不了。他往前挪了一小步,擡起头用闪亮的眸子盯着景至,“哥,我错了,可是您能不能别说这种话了,臻儿怕。”
景至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想着景臻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公司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就对自己,是又敬又畏了,稳了稳声音道,“你若还是像从前那么为所欲为,有得是你怕的时候。”
景臻觉得身后一抽,不由自主站得更直了些,“是,臻儿会摆正身份的。”
听罢,景至便慢悠悠地绕回办公桌后,兀自坐下来开始整理文件,就当眼前人不存在似得。
景臻心里就这么一空,又不甘心被这么晾着罚站,等了大概一两分钟,还是道,“哥,没事我先回去了。”
“哦?没事了?”
景至擡头给了不到一秒的眼神,站着的景臻突然就觉得心上被勺子挖走了一块。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最近可能犯的错,一件一件事像过筛一样从他眼前飞过——“叮!”
想起来了,可是景臻竟然难以启齿,这种错放在他身上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他有了记忆以来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事。
可是,他不敢让哥哥干等,他知道哥哥不喜欢无谓的拖延。
“哥,对不起,我没写。”他的声音简直就快要低于人类的听力范围了。
那天交代的《礼记》,股东会前要送过来的。如今会议也结束了,竟是一个字都没写。
景至倒是早就想到了似得点点头,眼神中透出兄长的宠爱,语气里夹杂着的苏凉却渗人入骨,“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景臻很慌,可是他不敢再逆着哥哥,“哥,对不起,臻儿任凭处置。”
他不是习惯找借口的人,即便这几天忙到分身乏术刺股悬梁,若是再抄上一遍《礼记》,真是不用睡觉了。
景至擡了擡表,“回你办公室,跪着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回家。”
“是。臻儿知道了。”
景臻的一颗心先是稳稳当当地着陆了,没有被加罚个十遍八遍再来一个晚一天十下藤条,他很满足了。
然而,若是景臻可以预知,那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他就算是挨个几百下藤条,也要提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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