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谓!”
景至眼神瞬间就凌厉起来,狠狠地射向景臻的方向。
他很少用这么极端的词教训景臻,今天也是被他莫名其妙的矢口否认点燃了。
景臻咬着嘴唇,他虽然胃痛,可是脑子还是好的,见机开口道,“臻儿可能不知哥哥所指。”
景至稍稍擡了擡眼皮,“我一直知道你希望方舟进公司,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胆子大到,完全不把父亲和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景臻的心重重一颤,他刚刚经历一场胃痉挛后的机体,仿佛很吃力地支配着直立时所需要的体力,可是他知道现在是为方舟争取的好时机,不能错过。
于是就算是戴罪之身,也要再次试探哥哥的底线。景臻似乎并没有发现,一旦遇到方舟的事,他就很难再八面玲珑顾全大局。
“哥,方舟也是景江的合法继承人。”
“所以呢?他说要进公司做事的?”景至侧头质问。
景臻面色有些凝重,声音也沉了沉,“他现在是想不到这个层面,但是如若我们也不去提醒他,以后一旦他意识到了,依他的性子,不仅仅是会内疚没有帮上忙,说不定还会觉得我们是在嫌他无能。”
景至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盯着弟弟的眼神以难掩怒火,“所以你就擅自写了谱,布了局,意图给方舟洗脑,告诉他那是责无旁贷的义务!?你想过万一父亲和我坚决不同意呢?你要怎么收场?”
“我会想办法用事实来证明,方舟有这个能力。”景臻有一瞬间有一种站在公司会议室的错觉——那是刻意为之的理直气壮。
景至看到他一副擡头挺胸自以为是的样子,刚刚灭掉的火突然就复燃了。
他原本不小心听到兄弟俩对话,就想要好好和弟弟聊聊的,没想到景臻自己给上演了一幕插曲,自己作死一整天不吃正餐,大晚上还喝凉的粥,要不是方舟去楼下倒水碰到,景臻说不定今晚就要晕睡在餐厅瓷砖上了。
看到他还是一副笃信偏执的样子,景至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道,“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一点分寸没有?看事情那么肤浅!你觉得现在的问题,是能力吗?!”
这要是放在从前,景臻见哥哥生气了,是绝对不敢再顶嘴的。他自己也惊讶于,为了方舟这个弟弟,自己几乎是连性命都搭上了,冒着被景至抽死的风险,鼓起勇气义正言辞,“我就是看问题多看了一层才会现在就开始运筹帷幄,就是太注意分寸了才会一心想要先埋下伏笔后循序渐进。哥,方舟的性格,决定了他绝对不会甘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要是仅仅靠做个普通职工谋生,一年几十万的收入,他凭什么住在这景家大宅,用着这金樽玉盘,穿着他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的衬衫,还有自配司机的夸张坐骑?”
景臻从小就知道,自己含着的金汤匙,不是白含的。
他所得到过的,和即将得到的一切,都必须是自己的劳动换来的。
纵使外界对他这个曾经的小少爷,少不了带着猜忌的指指点点和带着质疑的负面声音,但是景臻不是一个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他知道,他的努力汗水,从来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到的。
有志之人,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一身正气问心无愧。
可惜,景至并没有夸奖景臻想得多的意思,语气反倒是又冷了下来,“所以你就能替父亲和我做决定?替整个董事会做决定了?”
在有些人眼里,规矩比是非更重要一些。这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景臻倒是出奇得偏执,“我说我会想办法去说服和证明的。”他说着,迟疑了几秒钟,也不自觉眉头深锁面色沉重起来,“哥是不是总是觉得,我成为和您持股相当的股东之后就不把您放在眼里,甚至开始质疑您的决定?还是觉得我对父亲有偏见,觉得父亲对不起方舟了?还是说,您觉得我要像古代皇子谋逆似得,现在就开始养兵蓄锐?”
其实景臻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不管是措辞择句还是语气语调,都有些太过激进了。
然而椅子上的景至像是完全没有被激到,反而像是放松着身子往后靠了靠,嘴角牵了牵,轻轻悠悠地吐出三个字,“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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