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至听着好笑,嘴上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我还需要你理解?”
床上的身子整个一颤,声音很是急促,“臻儿没有冒犯的意思——”
“知道为什么刚刚你一求饶我就停手了吗?”景至不想听没有创意的道歉,果断地打断了。
景臻的脸刹地就红了起来,屁股还光着上药呢,再提及刚才的事,格外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哥心疼了?”
其实景至从来就没有给他设定过什么不准求饶不准喊的规矩,从来都是景臻倔着头皮死死咬住牙关坚持下来,今天若不是痛到神智有些模糊了,估计也会逼着自己扛完该受的责罚。
他就是对自己太残忍。
“心疼?”景至用棉签拂过清晰可见的第一道伤痕,“打你时的心疼,远不及看你胃痛时的心疼。”
“哥不会真的想打我七百多下吧?”景臻试探道。
景至放下手上的棉签,仔细看着趴着的弟弟,“我是在教你,学会示弱也是一种能力。”
景臻的目光直直地射入景至深邃平静的眸子里,四目相对的时候,感觉连心跳都在同一个频率上。
他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却狠狠咬上了下唇内侧的细肉,紧紧抿住的薄唇像是要吞下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原来,哥都知道。
“你现在大可以透支自己的身体,去处理一些你认为更有意义的事。可是等再过几年,你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要还的。”
景臻的臀部正在承受着剧痛,可是心上却是有一股股热流涌来。
“到那个时候,”景至再次拿起棉签点着一道极重的伤口,“你又对得起谁?是那些你曾经一手扶起的项目,还是那个名成功就的学校?你又把我和方舟,把爸妈置于何地了?”
景臻想起上次胃痛的时候哥哥跟他说的,他的身体不是他一个人的,顿时觉得自己是真的错得离谱。
“也是我不好,从小都对你太严格了。样样事情都要求做到最好,你也是个好胜心极强的孩子,可是,弦绷得太紧,也是要断的。”
景臻大大地甩了甩头,“是我没注意分寸——”他想要再次道歉,却又觉得没有意义。他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正在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来引导他,虽然印象里景至几乎是刀枪不入的身体,但他隐隐也能体会到,随着父亲越来越淡出公司的决策圈,景至迈入的高处也愈发不胜寒了。
“臻儿,这次打得重,我就希望你牢记一件事。你可以生病,可以请假去做体检,可以早点回家吃晚饭,因为——”景至在他那道伤口上加重了力道,感觉到床上的人身子又紧绷了起来,正声道,“没有什么事,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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