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至向着角落里的景臻走去,明明背影很轻松,但每一步都像是磐石坠地似得掉在景臻心尖,景至驻足在了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从上到下将他审视了一遍,眼神停留在了他脚边的一摊水渍上。
湿哒哒的头发贴在景臻右脸上残存的巴掌印子上,打湿的西装裤勾勒出长直的双腿,袖口还不时向下滴着水,可纵使这狼狈样,依然挺胸站得直直的,不经意间透着不凡的气质,只是眼神始终不敢直视景至。
坐在一旁的民警似是看明白了,带着一叠文件走到两人中间,冲着景至,“你是监护人?”
景至的声音是冰冷疏离,沉静入水,“是。可以走了吗?”
这民警一声嗤笑,满带讥讽地晃了晃手里的文件,“你可能不太明白,单车事故,这位小兄弟是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的。”
景至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景臻只觉得本就稀薄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
景至冷若冰霜的语气把整个办公室温度又降低了几分,眯了眯眼,“喝酒了?”
景臻吓得忙道,“没。”
“撞伤人了?”
“没——”
稍稍顿了顿,景至似是想不出其他问题,疑惑地看向一旁一脸惊愕的民警,“那是干吗?”
“他才十六岁,根本没有驾驶证!”那民警简直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就快要跳起来了。
而景至只是缓缓移开了眼神,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淡淡地吐了几个字,“这我知道。”
景至不喜欢为难那些按部就班干活的小兵,直接打了电话给魏局长,他不知道魏局长在电话里和那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临走时,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民警突然低了一个身段给他们开车门。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权势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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