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一。
景至只是在心中数秒,整整十秒没得到答案,又是擡手就没歇气地敲在这不大的臀上。
景朝是真的怕了,疼得快要到思维短路的境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仿佛一闭眼就已经能看到身后斑驳的血点,他不想真正的惩罚还没开始,屁股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在景至打到第三下的时候,就叫了出来,“爸!我不明白爸的意思——”
可惜,景至并没有停手。依旧打完了十下,这次,却是撤了扣住他手腕的手。
景朝是真的软了,本来还有景至把他压在墙上,如今身后的力道消失了,整个人就好像是搭在玻璃上的湿抹布,不住地往下滑。
“站好。”景至踢了踢景朝的脚后跟,声音还是淡淡的,却透着让人肃然起敬的严厉。
就在快要倒下的时候,景朝一只手撑住了墙面,另一只手死死拽着家居裤,强稳着双脚,试图让强直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立起来。
他知道,父亲不介意等。但他也知道,让父亲等的结果,怕是明天开始晨练训练量就要翻倍了。
“转过来。”
景朝转过身来,惨白的脸上已是汗水如柱,滑到了睫毛上,滴落在眼眶里,汗水蛰得他眼睛再疼,也不会用手抹一下。
景至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墙上汗水留下的掌印,再看向景朝,那小孩竟像是偷吃糖果被抓包了似得一阵尴尬。
景至也没有要骂,解释的语气很耐心,“不明白的时候要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不知,而且最好不要扭扭捏捏欲言又止地解释。”
“是,景朝知道了。”语气,站姿,态度,都是无懈可击的恭敬。
可是,景至看得出,这种顺从绝对不是因为心甘情愿。他知道景朝不服,甚至可以同理他为什么不服,但是,景至并不会戳穿。
景家长子,哪一个不是从小就学会承受委屈的。
十二岁的景朝站得很直,也才到景至胸口。景至低头看他的眼睛,却没有分毫俯视的意味,眼神里甚至带着包容,“我打你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对你,有教养之责。”
景朝咬上了嘴唇,捏着家居裤的手一紧,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他是聪明的孩子,敲鼓不用重锤。
然而,纵使景至看得出景朝的醍醐灌顶,也并没有准备姑息他的意思,声音里反倒填了几分严厉,“你对景夕,也有教养之责!”
“但是,你几次三番在处理景夕的事情上的做法,都非常直接地告诉了我,你心中所谓的教养之责,就是扛打瞒错逃避责罚,那——”景至擡手一指躺在地上相安无事的藤条,“就把那家法废了吧。”
“不要!”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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