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臻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景至要怎么提醒他,他擡头望了一眼景至,眼里的哀求之色直直对上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哥说,再有一次,就在方舟面前打。”
景至食指规律地敲在桌面上,“记性不错。那二少爷一定也还记得你昨晚十一点二十到十一点五十,在干嘛了?”
景臻闭了闭眼,“在祠堂。”
景至皱眉,声音沉了沉,“在干嘛?”
“罚跪——”
景至脸色骤得冷了,“方舟,去拿藤条下来!”
方舟吓得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牵动了身后的伤处疼得他眉毛都拧在一起,却还是坚定的道,“大哥,二哥昨天是陪着我跪的,要错也是我的错。”
景至看着脸涨得通红的方舟,淡淡道,“翻倍。”
小孩毕竟是小孩,一点情绪就暴露无遗,方舟的声音瞬间扬了起来,“大哥您能不能讲点理!”
景至竟然还笑得出来,“膝盖是长在他自己身上的,他不去爱护没有人能替他料理。这还不讲理?”
方舟下巴一扬,“那您当初罚二哥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凭什么——”
景臻根本没待方舟说完就冷着脸吼到,“方舟!你再敢顶一句你就别叫我哥!”
方舟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两只眼睛胀得通红地盯着那个宠他惯他的二哥,昨天抱着自己脑袋往胸口拢着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要不是餐厅静得鸦雀无声他真希望自己听错了。方舟的鼻头很酸很酸,泪水在眼睛后面慢慢积攒着,他委屈,他难过,他不知所措,他想要转身离开,但是他不是两年前初入景家的方舟了。他定定地站在那里,因为他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他心存希望。
景臻话一出口,看着眼里起了雾紧紧抿着唇的方舟,就后悔了。可是昨天还告诉自己,连弟弟都做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争当好哥哥。所以他故意不去看方舟,在背影里隐藏起所有不舍,嗖得起身,几下跑上楼,自己捧着藤条下来毕恭毕敬交到景至手里,然后绕过客厅去到了一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
方舟认识,那是影音室。
景至起身,强大的气场让人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路过方舟的时候用浑厚的声音命令道,“你过来。”
方舟和景至一前一后进到影音室的时候,景臻已经安安静静在桌边上撑好了。听见关门声就开口道,“哥,臻儿认罚。您打吧。”
景臻的声音坦然如旧,姿势也丝毫没有因为方舟的在场而遮遮掩掩,就好像这间屋子里就他一个人似的。只有紧缩的眉头和微闭的双眼诉说着他无处安放的屈辱。
方舟鼻头一酸,满腔的委屈无处可逃,却仍旧生出一丝内疚与心疼来,他不想看,想逃离这个地方。
“站住!”景至冷峻的声音喝住了方舟后退的步伐。
景至走到景臻身边,隔着空气嗖嗖甩了两下藤条,又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指向方舟,脸上挂着霜寒,语气也不容置喙,“你给我仔仔细细看着,十下。若是敢闭眼或者低头,你哥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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