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零零读书网>都市>方舟> 第223章 番外 为父为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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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番外 为父为子(9)(1 / 2)

第223章番外为父为子(9)

即便头等舱环境相对安静,但是飞机马达的背景音还是并不为景至所喜欢,男人轻压了下眼角,舒展开眉眼又将目光落回到手里的文件中。

景朝从邻座的父亲手里接了擦拭过的热毛巾,整齐叠好后交至空乘,清俊少年微笑有礼的道谢马上就让年轻貌美的空乘看人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景朝没有在意,甚至有些习惯性地低矮了眼神。余光里是父亲低头看文件的侧脸,他轻轻抿了抿唇,自从昨晚那场并不愉快的谈话后,景至还不曾开口同他说过一句话。而这之前哪怕是冷战,工作上的事情该吩咐就吩咐,如今倒是全由手势和眼神代替了。

啊,如果不算那句一

早上景臻在出门前扔了一个口罩给半边脸还有些微肿泛红的自己,却被刚巧路过的景至一声呵断,“不许带!有脸说那种浑话没脸见人吗?”

:飞机还在爬升期,景至已经批阅完了一份文件,扭过身去交给坐在后排的钟秘书,又问人取了第二份过来。

景朝坐在靠窗的一侧,头等舱位置宽敞,有足够的空间够他进出通行。仿佛是想了好久好久,耗费了足够他做完一整道小叔题库里病例解析题的时间和精力,才鼓起勇气凑向景至,声音里是让人陌生的小心翼翼,”爸,要给您倒杯水吗?”

一秒,两秒,三秒。

景至方才从文件里擡头,可是目光却堪堪落在人腰间扣紧的安全带上,定定顿了顿,继而擡眸,一言不发地扫过景朝瞬间泛红的脸颊,又埋头工作了起来。

头顶的安全带指示灯刚刚熄灭,钟秘书便走上来托着平板同景至汇报起这几天的行程安排,景至又就着刚刚批示完的文件吩咐下几句,安排了一档会议,才算暂时没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了。

同景至出差数不胜数当然对人的习惯了如指掌,于是钟秘书也只是问了景朝,“小帅哥喝点什么?”

背后提起时称人为小少爷算是尊重的话,这当着面,景至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用“大少爷小少爷这一类词称呼自己儿子的,不太熟悉的只许直接叫名字,钟秘书跟在景至身边这些年进进出出同景朝相处的机会也多,“小帅哥”一直是他的口头禅

景朝微笑冲人看了一眼,脸上挂着巴掌印也丝毫挡不住那一脸蓬勃朝气,“谢谢钟叔叔,小朝自己去取。”

钟秘书了然大家族规矩多,这么一问也只是出于礼貌,大多数时候这种倒水填茶的活,都是轮不到自己的,于是只是问空乘要了一杯水送到景至手边。

机舱内的温度偏低,可景至还是一如既往地喝着冰水,不知为什么,景朝看着那杯壁上积起的水汽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刚要移开视线,身旁那道冰刀一样凛栗的目光便射了过来,少年下意识正襟危坐起来,继而便听见那一贯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耳畔,“我昨晚怎么说的?”

窗外棉花糖似的厚厚云层好像成团堵在了景朝的喉咙口,让人本就压抑着的呼吸都跟着一窒。

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两手渐渐攥紧了起来,被哽住似的连吞了几次唾沫,景朝有一瞬间错觉,自己像是个作业没完成被抓包的小学生。喉头有些发紧,可还是要开口,”爸说,跪到小叔原谅为止。”

“那是,”景至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幽幽缓缓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谁叫你起来的?”

别说景朝十六岁的,这个问题就算问到六岁的他头上,也不可能就着字面意思回答,更何况他非常清楚这压根不是一个疑问句。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让人对这个十六岁少年刮目相看的,便是景朝身上不多一厘不失毫的分寸感。

纵然是面对来自于父亲的责难,委屈的不委屈的,他不会有半分逃避的念想,却也不会把自己逼到穷途末日的境地。昨日二叔叫他起来他没有推诿,也是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跪完一天一夜还有精力去应付出差,况且,又是自己一直以来都跟进得那么紧而为之耗费了不少精力的项目。

殊不知,这种分寸感看在景至眼里,就成了“被惯”的依据,才十六岁的少年人生中就鲜少有能够让他感到惊慌惶恐手足无措的事,哪怕昨晚自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此刻的景朝也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

这种心理素质在商场上固然是不可多得的优势,但是面对家……

哪怕景至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小朝同前些日子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有所不同,他依旧不会姑息放任,更无法容忍那激愤下的口不择言。

景至抛出问题,却也并没有准备要他回答,盯着人的眼神淡淡的,丝毫没有一丁点尖锐的痕迹,缓缓落下扫过他紧抿的双唇,随即扭过头“唰”的一下拉起了围绕着座位边的帘子。

再次坐正却没有去看人,只悠悠伸出右手,修长的食指不动声色地往景朝座位面前的一片空地定定.指一

少年的心脏,像是瞬间就被抛出了一万米高的平流层,激烈的气流将他的血液掏空,只剩嗖嗖凉风贯穿心房。

“爸……

微颤的语声诉说着景朝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可是他分明看到父亲那深沉内敛的眼眸再也没有向他的方向看过一眼,心里登时就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似是要咬碎了一口皓齿,起身稳稳跪下。

布帘隔开的两人间有着相对的私密性,相对的意思就是,并不怎么严实,飞机一个颠簸,帘子轻晃几番,里面的景象大概也就一览无遗了。

罚跪是再平常不过的惩罚了,卧室书房客厅,大宅院子阳台,然而无论哪次被母亲或者弟弟撞上,仍旧会觉得难堪。不是因为少年不知错不服责,他实在是骄傲惯了。

整整有五分钟,景朝脸上那足够煎鸡蛋的温度才缓缓降了下来,膝盖戳得笔直,脊背坚挺双肩平稳。只可惜思绪刚刚沉淀下来,耳边便响起了空乘推行餐车的声音,少年锋利的眉宇再次拧了起来。

短程的国内飞行,一共也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又不值饭点,但是饮料和小点心算是标配了。推着餐车的空乘轻轻将帘子拉开一条缝,“先生,您喝。”

出口的半句话像是被拦腰截断,年轻优雅的空乘愣愣将目光徘徊在眼前低头翻看文件的男人和一旁笔挺规矩跪在座位前的少年身上。如果她没记错,这两个人该是同行的父子。

“黑咖啡。”男人好听浑厚的嗓音将空乘的视线拉了回来,景至继而擡头颔首,“谢谢。”

自以为见过不少大场面大人物的空乘被男人周身隐隐的气场怔到了,慌乱地收回目光,斟了七分满的黑咖啡垫.上小餐盘送上,顺势收走景至桌上的水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内座的少年发问,“小弟弟,是有什么不舒服吗?需要晕机药吗?

带着巴掌印的左脸明明是冲着里边的,可景朝的脸依旧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紧抿着嘴唇下颚都在微微颤抖,一言不发地目视前方。

一旁的景至抿了口咖啡,陶瓷杯不轻不重地搁回盘中,气场微微敛起,“不知道要回话吗?”

又是这轻轻缓缓的声音,仿佛不带任何压迫感,又好像叫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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