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得的?”方舟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筷子随意扒拉着盘里的米饭,“哥都不知道小朝有多懂事……”
“他懂事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景至有些不满地看了眼方舟的餐盘,眉峰微微一紧,“不想吃就放下。”
方舟赌气般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白米饭,狠狠吞下后才道,“我那时候说的比这过分的话多了去了,也没见您和二哥往心里去。谁十六岁的时候没说过一两句赌气的话?”
“我没说过。”
景至淡淡的一句回应噎得方舟上下不是,他偏过头缓了好久才道,“B大附院有个全国闻名的神外教学中心,小朝前两个月听说我要来就跟我念叨了,偏偏我来的这两个礼拜一个字也没跟我提过。昨天上药的时候我说今天下午行程结束了带他去玩,他都像是触了电似的跳起来死活不肯,还让我千万别在哥面前提……就这样,大哥还嫌小朝不懂事。”
景至用勺子划拉着汤碗的手明显顿了顿,因为低着头,也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当他再次擡眸的时候,望向方舟的眼神里,却带着幽幽的寒光,“我生气的,是这件事吗?”
方舟怔住,脊背一路凉了下来,嘈杂的午间食堂仿佛登时清冷无声般让人寒栗。他尴尬地抽了下嘴角,片刻才缓过来,“大哥,我那些,昨天,不都是一时心疼,激动了,说的气话嘛。”
这个如今为数不多的能让方总方主任说话带结巴的男人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汤,“你能说气话,我自然也能生气。”
“哥,大哥……”方舟讨好地笑了笑,“我错了,昨天是我态度不好。您回去尽管罚,就是,能不能,别跟二哥告状呀?”景至要罚他,无非就是推一些手里的活给他,但这事若到了景臻那里,就得用板子藤条解决了,虽然离上一次挨打也好多年了,但他可以点都不怀念那味道。
看着方舟张得浑圆装可怜的小眼神,景至在心里暗自摇头,这个弟弟从前在自己眼皮底下犯了事,还总是顶着一身倔驴脾气去跟他二哥请罚,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变得这般没有个忌惮。于是景至故意沉着脸擡头看人,“你昨天没跟你二哥自首?”
方舟抿着嘴低下头,“说了……但是,告状和坦白,性质能一样吗?”
景至冷冷擡头打量了一会方舟,“敢在我手底下拦家法,再不管着点你,天都能给你捅出个窟窿来。”
“那不是家法啊……是皮带,”方舟的声音轻轻弱弱的,大概是感觉到景至没真的跟他生气,眼珠子一转还补了一句,“还是我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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