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医者为师】（5）
在雨地里跪了半夜，藤条上的泥土是冲干净了，却也因吸饱了雨水而更加柔韧沉厉，打在身上的彻骨疼痛更是让他终生难忘。洗过热水澡，纵然书房的空调已经调到了三十度，赤裸着臀腿罚跪的小孩，还是有些瑟瑟发抖。自小精英教育长大的，平时去个游乐场都得保持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儿污渍，现在却被父亲勒令褪去鞋袜，通身只被允许穿一件棉质半袖衫的跪姿反省，超越年龄的羞耻感蒸腾着小小的身子，不待父亲的藤条落下，小小的人儿就已经泪雨滂沱。
“嗖啪！”
“一，小朝不该偷懒懈怠。”
“嗖——啪啪！”小孩子的皮肤薄嫩，颤抖的臀峰上瞬间两道肿痕。
“你该说什么？”男人的声音似乎比窗外的雨水更加寒凉。
“小朝不该轻慢家法……”
“啪啪啪——！”
“再想——”
“一，小朝不该撒谎欺瞒，啊！爸爸！”
“啪啪啪啪！”
不留情面的几藤，钻心的疼痛瞬间交错在臀上，小孩儿的眼泪嗒嗒而落。
“再想，若是再说不对，就翻倍了。”
“爸爸……呜呜……小朝不该……不该……”身后疼得火烧一般，赤裸着的大腿都跟着发抖，眼泪却不敢落下来，“一……小朝不该偷懒懈怠，不该撒谎欺瞒，不该轻慢家法……”
“啪——！”右侧臀瓣上鲜红一片。
“啊呜呜，爸爸……”小孩怯怯回过头，望向父亲的眼神里满是求肯，“爸爸，还是……还是不对吗？”
“跪好！”男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又不得不生生压下，“翻倍，十下。”
“爸爸！呜呜……”小孩哇你哭出声来，却在看到父亲瞬间凌厉起来的眼神后努力瘪起嘴，“呃……吭吭……”
藤条再一次扬起，景至终是软下心来，“每挨一下，就把你扯谎的话重复一次，听懂了吗？”
“父亲……”
“啪！”
“听懂了没有？！”
“听……听懂了……”回答是下意识的，快要疼晕了的小孩犹自抽噎，“一，小朝知道错了……”
“啪啪——！啪——！”三下齐齐抽在左侧的臀瓣上，却只留下一道红痕。
“二十。”
“啊呜……父亲——”
“啪——！”这一次贯穿了两瓣屁股，小孩白皙的臀肉已经明显肿起一圈，随着脊背的抽噎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说！”
“一，小朝，小朝没把藤条藏起来……”
“啪！”
“二，小朝没把藤条藏起来……”
“三，小朝没把藤条藏，藏起来……呜……”
……
虽然只有四五岁，可小孩还是被这反反复复的“谎话”羞得擡不起头，夹杂着哭泣的述错声才低了几个分贝，身后的藤条就往伤得最重的臀尖儿上摞。
“啪啪——！”
“谁教你受罚的时候可以耍滑的？加十下，重头数！”
“父亲……父亲……”小孩哭的快要背过气，耐着性子给他讲解策划书的爸爸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严苛得如同黑猫警长。
“啪——！”小小的屁股，已经泛起了紫砂。
“一，小朝，没，没把藤条藏起来……”
“啪——！”
“二，小朝，没把藤条藏起，起来……”
“三，小朝，没没把藤条藏起来……”
……
他也不知道那天自己究竟挨了多少藤，打到最后，臀尖儿上冒出了血花，左右两侧的臀瓣上，各留了一个浅浅的疤，足足过了两个夏天，才慢慢看不出了。那天，父亲抱他回了卧室，直到他睡着了才离开，迷迷糊糊的时候，父亲似是叹了口气，“朝儿，不哭了，记得疼、记得羞，以后就不再犯了。”
痛感仿佛顺着记忆重抵身后，景朝只觉得臀腿上的肌肉不自觉地一颤，十五年前的雨夜忽地换作眼前临近正午的暖阳。
他果然是长记性的，整个童年岁月里，哪怕明知一句谎话就能免了一顿藤条，哪怕只是吃没吃早饭这样的小事，哪怕他已经是人人敬佩的小景总，在家里，他永远还是那个坦坦无欺的至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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