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沉默的样子让程蝶衣心中越发慌乱,他急切要贺戚一个答案,虽早有预料,可看着她沉默,他还是后悔了。
他不该那么急的,这样的日子不好吗?每天都有她陪伴,每天都能看到她,她的生活里有自己,虽然也有别的女人。
他想,若等不来他真正想要的答案,他就……
蝶衣看着另一边台上的一杯酒,眼神逐渐变得死寂。
贺戚还在踌躇,她也很恼恨自己矛盾的性格,自己是女儿身这几个字怎么就他妈的那么难开口呢?
说到底,她也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她也怕自己说出答案不是蝶衣想要的答案,让他后悔。
毕竟……电影里,蝶衣不就……
又是沉默的几个空档。
程蝶衣忽而笑了两声,笑声悲凉。
“我懂了。”
他站起身,身上罗裙散发的古朴香气袭上贺戚鼻尖。
他拿起一边早已放好的酒杯,与贺戚隔了两三米之远,可他的眼神却让贺戚产生一种,他们之间隔了一条银河之宽。
他微张唇齿,嘴角带着一抹笑:“杨玉环今宵如梦里。想当初你进宫之时,万岁是何等的待你,何等的爱你,到如今一旦无情明夸暗弃,难道说从今后两分离!”
“去也,去也,回宫去也。恼恨李三郎,竟自把奴撇,撇得奴挨长夜。”
他又唱起了《贵妃醉酒》里的戏,只是这几场衔接不上,还通通都是告别的词。
“只落得冷清独自回宫去也!”
贺戚就看着,程蝶衣伸出修长的手,翘着兰花指,端起酒杯,作势要喝,举杯间,他的眼里含着不舍,难过,绝望……
贺戚还有什么不明白。
“卧槽!蝶衣!”
她撑着身体冲到程蝶衣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抢过他手里的杯子,扔在一边:“你疯了!你要喝毒酒是不是?”
“我是女身,我是女身,我告诉你得了吧?!”
程蝶衣愣在当场:“你……你说什么?”
贺戚啧了一声,他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喉咙:“你摸摸,我有喉结吗?我是女的!”
程蝶衣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是女人?你……”
贺戚握紧他的手:“你刚刚要干什么?我不说出真相,你喝毒酒寻死是不是?”
“什么毒酒?”
贺戚拿起酒杯,指了指酒杯里的液体。
“就是这个啊,这不是……”看着他无辜的神情,五官龟裂,咬牙切齿:“这不是毒酒?!”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程蝶衣给她顺气,小心翼翼道:“原本是毒酒的,但是我舍不得,就想吓吓你。”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举着酒杯转了一圈,神色说不出的欲态。
贺戚看他这样,也就释怀了,也罢,迟早要说的。
“下次别这样了,可吓死我了。”
见贺戚终于不再生气,蝶衣也笑了:“我啊,哪儿能想到将军这么不经吓!”
他揽住贺戚的肩,跟她蹭了蹭脸,声音低哑:“原来你是女人,怪不得你对身边女人没什么别的情愫……”
贺戚推了推他,他脸上的油墨都蹭脸上了:“我要是敢有,你不得活撕了她们呐?”
“讨人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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