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四街夺旗会上,她夺了旗啊,就是她!”
“你是说,她就是那个杀了念门少主的女的?”
“她竟然敢来这里?她疯了吗?”
“我还以为她都跑了呢!”
“有好戏看咯!”
很快,我们就到达了大门处,每个前来的宾客在迎宾处登记好名字便可以入内。
千刃走上去报了自己的名字。
“刀门,千刃!”
迎宾的人是念门弟子,这人穿着一身黑色丧服,头上戴着孝布,他刚将千刃的名字写上去,就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则移到了千刃身后坐在轮椅上的我,他脸色大变,转身疾跑进去。
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千刃没说什么,领着我们进去了大门里。
大门里面,有一处宽阔的庭院,此时里面也站着不少宾客,见我们三人走进来,全都让开了一跳道。
我在其中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魏总、艳姐、季法师,还有以前来参加过我拜师宴的一些霜城名绅。
魏总脸上露出惊讶,但到了这里,他不敢和我打招呼,而艳姐看见我,一改当初对我轻蔑的态度,眼神中竟然充满了欣赏,小声同旁边的季法师说着什么。
再往里走,穿过一个廊厅,就是布置灵堂的院子了!
千刃的脚刚从阶梯上踏入,突然从里面飞来一倒强大的力量,将他阻隔在了阶梯之上。
千刃并未硬闯,他擡手挡住我的轮椅。
此时,前方的灵堂内齐刷刷出来一群身穿黑衣的念门人,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杀气,不过到了外面,只是整齐地站在两边,将两旁的宾客邀至远处,以免一会儿若是动起手来,误伤到宾客。
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妇,看清楚来的确实是我后,她一脸愤慨,直呼我的名字道:“尤小草——竟真是你!”
她叫我尤小草,是因为念门的人,已经查到了我从南方来的缘由。
陈金石跟在后面,第一次见我,脸上不免露出惊愕之色,我如想象中年轻,但比传闻里看起来更弱。
“我今天来,一是为了吊唁,二是为了解除误会!”我开口道明来意。
人刚死,我这个嫌疑凶手竟到灵堂来了,这举动充满了挑衅,但我必须今天来,因为今天是我唯一可以和念门好好谈的时候,不然等葬礼一结束,念门就得对我动手了,那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趁着人多,在古信岳亲孙子的葬礼上,他也不能够和我动手。
“谁要你来吊唁,也没有什么误会可言,赶紧滚!”李风华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她说这话是替古信岳说的,我恳请道:“我想和古前辈说几句话!”
站在一旁的宋添光气愤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见我师父?快点滚,别逼我们在这里跟你动手!”
两旁念门弟子已蠢蠢欲动,远处的宾客也看不下去了,有人骂道:“杀人凶手也敢来这里露脸,简直欺人太甚!”
“什么万家仙,我看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罢了!”
“赶紧离开这里,当个人吧!”
李风华更强调道:“尤小草,你记住了,这笔账之后我们再慢慢算!”
“快滚!”
“滚啊!”周围愤怒的念门弟子涌上来,想将我们赶出去。
千刃站在前面,我感觉到他的手动了动,他的衣袖
我也不想在这里和念门的人再动手,梁子结得越多,再解开误会就没有必要了!
所以我朝着灵堂那边喊道:“古前辈,我有一位你五十年前的故人下落!”
我这话,周围的所有人都听不懂,但我知道,古信岳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五十年这个时间,是扎在了他脊梁上的一道烙痕。
不过我这话,并没让前面来赶我们的念门弟子退后,他们想上前动手,战斗一触即发之时,灵堂那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等等——”是那个叫葫芦的年轻姑娘,她时刻都伴在古信岳身边,此时她开口,自然是老头子的意思。
很快,挡在我们身前气势汹汹的念门弟子让开一条道。
葫芦大步走了过来,她看到我时,眼中有恨,不过她是来传话的,理智没让她做出想为冥仰报仇的举动,她走近来对我说:“师公让你进去!”
千刃正要迈步,葫芦看向他,提醒道:“他不准进去!”
他们也知道,千刃战斗力强,真动起手来,只需要几分钟,灵堂得全毁!
千刃怕里面有埋伏,自然不肯退让。
我看古信岳好不容易决定见我,即便他想在孙子的灵堂里手刃了我,应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到都到这里了,还是要尊重一下主家的意见的。
姜寓也想到了这点,他对千刃说:“我陪她进去!”
千刃犹豫了片刻,退到了一边。
姜寓推着我往前面的灵堂走去,这一路,我感受到了两旁念门人对我的杀意,但我今天坐在轮椅上,反而气势更强了!
很快,我们就入了灵堂。
一进去,便看到周围摆放着许多白菊,正中间属于冥仰的棺材摆放着。
灵堂里的其他人,已经被提前叫出去了,此时只有古信岳站在棺材前。
连那个葫芦,也退到了门外。
古信岳缓慢转身,一头白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他清瘦的身子穿着一袭黑长衣,手里杵着个拐杖,我知道,那拐杖是一把拥有着不俗力量的法器。
他先开口道:“方才你在外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于是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有一位你寻找了五十年的故人下落!”
他狐疑地看着我,不确定我所说的这话,是在试探,还是真的有其事!
不过,此事我也不打算直接讲明。
我再一次强调来意:“你孙子冥仰不是我杀的!”
一提到冥仰的名字,老头子眼中难压杀意,他骂道:“你还有脸,提我小仰名字?”
我解释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求你高擡贵手放过我,但我觉得,你那么爱惜自己的孙子,应该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吧?”
“少在老朽面前巧言令色,我孙儿尸骨未寒,那天多少双眼睛看到你动的手?你敢说我孙儿之死,与你无关?”古信岳怒从心来,强压着杀意,阴狠道:“你以为今天在我孙儿的葬礼,你即便进来这灵堂里,老朽就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我没说话。
他眼中厉色,“老朽让你进来便是要你的命,给我孙儿陪葬!”
姜寓听这话,推着我轮椅的手颤抖了一下,他看向紧闭的灵堂门,想推着我出去。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告诉他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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