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讲笑啊。你仔细听听,有没有听到我手下衰仔的声音?”
池雪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了细微的说话声。
不是从电话里面传出来的,是从上下楼层传出来的。
他们正在讨论,怎么堵住她。
“那可是阔太啊,细皮嫩肉,你们可别给老子整伤了。”
“哈哈哈哈——”
他们怎么敢这么嚣张?
不,如果她今天没有来制作公司这边,是不会遇上这群人的。
制作公司本来就是他们的人。
池雪的脑子里面浮现出这栋楼的样子,她知道,这次电梯坏掉的手笔也肯定是他们做的。
幸好这段时间,她有一直在锻炼。
要是以她刚刚醒来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可就麻烦大了。
她攥起拳头握了握,目光转向楼道的窗口。
很好,也许她可以利用他们对于阔太的掉以轻心逃出生天。
想要她认命?
他躺进棺材之前都不会看到那天的。
“三——”
“二——”
“不用再讲下去了。”池雪打断了他的话。
金远宏等着对面的女人低头认输。
他面前的电视还在播放着最新一期的节目,池雪正在和那个南洋江家的小少爷跳舞。
正是姿态万千啊。
而且还是楚钦成那个阎王爷的女人。
想到楚钦成那张死人脸,再想到被他占去开工厂的地盘,他就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池雪雌伏的样子了。
他忍不住想要哼歌。
但是听筒传出来的不是女人求饶的哀鸣,而是——
“想让我答应?你发梦啊!”
“你老母生条叉烧都好过你啊。”
优美的白话从对面一路传到金远宏的耳朵里,他甚至一下子都愣住了。
阔太不应该都是穿着漂亮的衣裙连句脏话都讲不出来的样子吗?
不应该因为他们的挑衅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然后一头扎进他们的包围圈吗?
金远宏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堂口的座机也响了起来。
有小弟连忙赶去接起了电话。
池雪这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楼梯口。
老式的住宅楼楼梯拐角都开得比较大,而繁茂的大树甚至能勾到三楼的窗户去。
雨丝朦胧了视线,池雪沉下心,抓住了枝条。
“大D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痴线啊你,咁热的天你话冷。”
底下守着的小弟缩了缩脖子,没敢惹烦躁的大哥。
两个人抽着烟闷闷地等着上面的人传消息下来。
树影婆娑。
池雪缩在榕树庞大的树冠里面,静静等着一会儿他们离开。
大哥大放在她身边,听筒里模模糊糊地传过来一系列的谩骂。
“扑街仔!”
“※你老母!”
“兴东社的那群人发瘟啊!”
砰砰的像是放鞭炮一样的声音密集地响起,在听筒里面响个不停。
信号时断时续,那些骂人的脏话都被收入耳中。
不是在回骂她,而是好像有麻烦也找到了义和社的总堂。
她挂断了电话,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压低声音告诉对面自己的地址。
告诉警局之后,她仍然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依然不敢动弹。
香江的警察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突然间就听到了刹车的声音,不是一辆,是好几辆车。
她小心探出一只眼睛。
视线范围内,是另外一伙人。
只是和义和社穿着花衬衫的混混形象不一样,来的这群人个个都穿着黑色的西服衬衫,不像是来打架的,像是什么安保公司。
这些人一个个人高马壮,比义和社的人都要有威慑力。
在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弟,还没有两招就被人干掉了。
这难不成是和义和社对上的兴东社的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有机会逃出去了。
她屏息等待。
只听站在最前面的人一挥手:
“走,进楼搜,每层楼所有地方都要给我搜到。”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好像司机阿福……
池雪将信将疑。
把整个脑袋都探出去看,正好对上降下的车窗里那双密布阴翳的眼睛。
等等,楚钦成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再看看一窝蜂已经冲进了楼里面,三两下就把义和社那些不中用的混混统统丢出来。
头顶的问号增加了。
他似有所感,擡头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四目相对。
偏偏这时候乌云散开,月光垂落下来。
他看见了树影之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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