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这个字,含义太多了。
佑安却是袖手旁观,甚至揶揄地看着乌骞。
乌骞在拓于氏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臂撒娇:“阿娘,等到翁弭不在了,她就是我的妻子了。”
听到这样惊破天的话,拓于氏顿时变色。
“乌骞,你——你不是——”
乌骞认真了神色告诉她:“阿娘,以前是我错了,我一味求和退让是没有用的,我不当王,连你都带不走,既然如此,那这个王位让我来坐坐又怎样?”
拓于氏叹气,她被保护起来的那些天,其实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想过很多情形,最有可能的便是乌骞动了夺位之心。如今真的听到这个答案,震惊是有,但恢复平静的速度也很快。
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除了支持没有任何想法:“好吧,过去未来,你的决定阿娘都支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忌我。”
乌骞笑,这种被人温润包容的感觉很温暖感动:“不,阿娘,我是为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做王太后。”
拓于氏摇头,她可从来不想这些。她回头看向一直安静旁观的佑安公主,慢慢伸手拉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公主。”
佑安温柔地应了一声。
拓于氏将她的手缓缓放到了乌骞手上:“我知道公主很聪慧,比王庭的大臣都不差,你们一起谋事,一定要互相照顾,小心为上。”
乌骞笑着握住了佑安的手。
佑安犹豫了一下,回握住了。
拓于氏看着脉脉对视的两人,在两个年轻人眼中看到了让她安心的丝丝情意,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她什么都帮不上忙,就做一个普通的母亲便好,关心儿子,喜欢儿媳妇,其他的,都交给他们自己去办吧。
拓于氏没有再回自己的大帐,佑安理所当然地将人安置在了自己营帐边上。
乌骞则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离开庭帐,回自己家了。
翁弭听说拓于氏重新出现,冷笑了一声,突然想起这位的身份——乌骞如此看重亲娘,而这位亲娘可是他的妾室。
失去哈苏的翁弭正有满腔怒火与仇恨,想到这,大步往外走去,直奔拓于氏所在大帐。
却在大帐外,被佑安的私兵拦下了。
“放肆!你们竟敢拦阻大王?”
“拓于妃不想见您。”
大王亲兵和王后私兵各持兵器,仿佛随时要开打。
翁弭看着紧闭的帐帘,冷笑:“拓于氏,你是什么身份,以为也是公主王后吗?一个侍妾竟敢拒绝本王。”
“你进去想做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猛地插进来。
翁弭回头,看到灵云急切赶来,满脸冷色。
灵云一步步走近他,逼问:“你想进去干什么?”
翁弭脑子清醒了一瞬,却又重新愤怒:“我做什么需要经过你同意吗?你做事时,又有没有考虑过我!”
哈苏事件后,两人一直冷战,此时刚见面,却是彼此愤怒加倍。
“那你考虑过我吗?你有为我、为月奴主持公道吗?还有,你现在进去想干什么?折辱乌骞和拓于氏?你想这么做的时候,想过我吗?”
灵云一想到这点,无比失望甚至厌恶:“翁弭,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是大英雄,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住口!”翁弭呵止她,“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乌骞勾结金□□迫我,你呢?你扪心自问,你对我有信任吗?”
灵云愣了一下,下意识信了他的话,心中动摇,但是被他质问“信任”,却又满心酸楚起来。
“信任?我信任你,你给我什么?是这一院子的先王侍妾,是和我平起平坐的西夫人!我是王后,是你们下国书聘来的王后,不是什么东夫人!”
两人心中积压的情绪太深,顾不得外人在场,他们还在佑安的营帐范围内,你一句我一句,争吵起到底是谁负了谁。
佑安就站在帐帘后,微微扯起一角,看着这个现场的八卦。
两人都觉得委屈。一个觉得我给了你唯一的宠和爱,你却根本不信我,反而和乌骞一伙。一个觉得我全心全意爱你,你却一再辜负我,什么事都把我排在最后面,还问我要信任。
佑安忍不住感慨:“想不到这草原国家,当大王的,看着粗鲁不堪,竟真会有儿女情长的痴情。”
吴蕴不确定地看看她,仿佛在说:公主你认真的?
佑安看到了,挑眉:“怎么?”
吴蕴:“您说痴情,还不如说曾经痴恋灵云的乌骞王爷呢。至少您来之前,乌骞身边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佑安哈的一声:“你倒来揶揄我了,那我可要问问那个羌戎了。”
吴蕴脸色一僵:“羌戎又怎么了?”
佑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想感慨一句,这傻小子眼里除了乌骞就只剩下你了。”
吴蕴扭身回帐内:“公主如今越来越大胆了,什么话都能调笑。”
佑安放下帘帐,笑眯眯的:“这有什么,草原的姑娘都能自己挑夫婿,我们怎么不行?”
吴蕴脚步停下。
帐外,争吵激烈的王、后二人被下人抱来的大王子打断了怒气,看着奶声奶气的儿子,再说不出伤人的话,气氛僵硬地陪着儿子回去了。
乌骞很快得知了这件事,他没有半点心思笑话这对冤家的感情纷争,他想到翁弭为什么去找拓于氏,可能对拓于氏做什么,就怒火高炽,想亲手撕了翁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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