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扯起嘴角转头看来,微微拖着长音:“听到了——”
“那你什么想法?”华嘉问。
什么想法?
他的思绪又飘远了,但这次很快收拢回来。
他放下水杯,仰身靠进沙发,双手交叠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我今天……感受到了阶级的差距。”
像他们这样的人,别看平时哄得富婆心花怒放对你百依百顺,好像你就能做富婆们的主了,其实那差距鸿沟似的,跨也跨不过去,事到临头,你就是他们神仙打架里的炮灰,怎么死都没人在意。
他想和华嘉在一起,看起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日日耳鬓厮磨,她身上任何一个点他都熟悉得仿佛和自己一样。
也不过假象。
然而听到他说阶级差距,华嘉却是一身的奋斗正气,想也不想说:“那就努力脱离这个泥潭,去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去创造事业。”
容瑾满腔惆怅在她正能量满满的话语中苦笑不得地消散,无奈地垂下视线侧头看过去:“然后你再去包一个新的小鲜肉?”
他嘶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逼近她,满眼审视:“你老是催着我去上班……不会真的是厌了我,委婉赶我走吧?”
华嘉一手盖在他脸上,把他推开:“没这个心力,你挺好的,我目前不打算换。”
容瑾神色暗了暗,“目前”,所以就是以后会换。
他重新躺回去,像条咸鱼:“不去,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我就跟着你,一辈子。”
华嘉只当他听不进她的话,还在随口胡说,摇摇头,不想再说。
想起身,却突然又被他拉住:“我要是从大唐离职,我们算什么关系?”
华嘉没明白:“什么什么关系?”
“我不在大唐干了,我们就不是包养被包养的关系了。那我们算什么?”
“我可以继续——”话说到一半,华嘉看着他顿住。
她读懂了他的意思,不说话了。
华嘉的沉默已经回答了容瑾的问题,容瑾早有预料,却还是被她的清醒打击,好在这份打击他本就有心理准备,除了嘴角多了一抹苦笑,再没别的波动。
“所以我不会去的。”他望着她的眼睛,“上班,一辈子都不可能。”
华嘉无言,理智觉得他这种行为不可取,但心里,莫名就是被他的态度取悦了,听上去很愚蠢的话,但是她听完高兴。
人大概都有自私之心,我不想为我们的关系负责,从不说承诺,只想钱货两清,但是对方想要更多,想长久、想整个世界只有你……占便宜的是自己,很难不愉悦。
“那你找个自己喜欢的事情,培养培养兴趣爱好也行。”她软了语气。
容瑾这才捞过她的腰将人拉到怀里抱着:“嗯。”
很多事很难直白说出来让她明白,就说到这个程度便好了,以后他可以慢慢继续,蚂蚁吞象一样,一点一点来。
其实她自己也没发现吧,她比以前热乎多了,也会在意他的感受了,比如今晚,她特意过来。
“你空了?过完年了?”
“嗯,明天住这里。”
容瑾眼睛一亮:“你担心我来的?还是想我,连夜过来了?”
“不是。”华嘉冷漠脸,“想太多。”
“呵,让我看看这嘴有多硬。”他压过去啃她。
华嘉迎合了一下又把他推开:“都是烟味,臭死了。”
容瑾不管,抓开她的手继续亲,声音沉闷压抑:“都是因为你,你也尝尝这滋味。”
挣扎的人一顿,睁开眼看他。
容瑾伸手挡住她的眼睛,用力地亲着,仿佛想把这一天心底的压抑都发泄出来。
华嘉感受到了他与往日的不同,眼前突然闪过他刚才问“我们什么关系”那个眼神,心突然被烫了一下。
一边是理智,一边是不断被人拉着沉溺。
华嘉在他浓郁的情绪里渐渐放弃挣扎,放弃前,她想:就今晚而已……
毕竟那个眼神,被她那样拒绝的确有点可怜。
而容瑾……心理准备做得再充足,想到她无情的清醒还是想磨牙,手下的动作多了几分强势。就是强势过了一点点,后半夜,他被恼怒的华嘉踹到了床沿,差点踹下床。
第二天是久违的二人世界,容瑾载着华嘉出去玩。半夜被她踹开后他连夜找的游玩地点,某商区新搭的复古集市,还有很多年轻人玩的元素,他决定让华嘉也接触接触年轻人的东西,身上多点感性和冲动,她的性子太稳,太难攻破了。
去之前,他拐去医院一趟,独自上楼探望了白杨,确定他一切稳定,护工有好好照顾,便放心走了。
华嘉在车里等他,问了一句:“还好吗?”
“好,就是伤得这么惨,不知道会不会落下后遗症,大过年的也没一个亲友在身边。”他启动车子,说完看向她,“你可别在外面沾惹这么凶的桃花啊,我害怕。”
华嘉:“……你就这么怂,先来后到,也是你去打他。”
容瑾乐了:“真的?我能去打?那下次真有人来了,我真的去打了啊,你可不能帮他。”
华嘉听不下去,伸手掐他软肉:“我绝不会做这种事!”
容瑾笑着,笑意不到眼里:“我先要个承诺。”
华嘉觉得他无聊:“那你去,打了我给你撑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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