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筠的笑容停在脸上:“什么?”
顾誉衡回想了一下:“你们走后,李桂湘找我说话,我拿了一杯酒,后来和人闲聊时,不注意喝光了。是我大意了,以为她把你叫走了,宴会上的酒不会有问题。”
白思筠:“他给你和我都下了药,让你去她的屋,让严俊林来我这里……哈,还真是缜密啊。”
她看着脸上泛红的顾誉衡,害怕地往后退了退:“你现在什么感觉……药效发作了?你控制住自己啊……”
顾誉衡无语地看着她:“你干的好事。”
白思筠比他更无语无辜:“关我什么事?你前情人给你下的春yao,你怪我?”
顾誉衡身子前倾,双手撑在她身侧,一下子成了和她面对着面的姿势,呼吸相闻:“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春yao,只有性yao。”
白思筠吓得往后退,背紧紧贴在床头:“什么意思……什么,什么区别?”
“意思就是,没有吃了就yu火焚身难以自制的药,只有助兴的。助兴,得先有兴致,才能助,懂了吗?”
白思筠听住了:“真的?”前世,那个渣男说她……果然都是侮辱她的?不是她放不下他,她根本没有抛弃尊严,她什么都没做……
顾誉衡感受到她说话的气息,心底旖念难免再度升起,他正常功能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吃那种药,现在吃了反应变得更敏感,连忙后退保持距离。
“是的,所以,你再喘下去,她没被你气死,我先走不出这个门了。”
白思筠目光往下。
顾誉衡脸一黑,扯起被子盖住腰部往下。
白思筠看着他抓着被子的手没移开目光,问:“要是一个女人中了药,会怎么样?”
“据我所知,市面上针对女性的药一般都是i药。意识昏沉,没有抵抗力。”
“那如果你和中药的人发生关系,出于什么心理?”
顾誉衡加重语气:“我不会,这种情况就是强迫女性,不管下药的是谁。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是你老婆,躺在你面前,你都不会?”
顾誉衡顿了顿,看着她脸色,不确定她是不是又以为他嫌弃她?但还是实话实说:“不会,婚内强迫也是强迫。而且意识昏沉只要等药效过了就好了,我又不是精虫上脑,这时候还伤害你。”
白思筠收回视线笑了一下,擡起头来:“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些东西?难道你——”目光又往他下方去,满是揶揄。
顾誉衡两腿一紧,脸黑得能滴出水来:“我有学医的朋友,这些都是常识。”说到这,突然神色松开,甚至带了一丝笑,“你要是怀疑我能力,我证明给你看也没什么。”伸手要拉开被子。
白思筠急忙喊停:“住手!你这个色狼!”
“色狼?”
白思筠抱着双腿缩在床头,瓮声瓮气:“你自己说的,没有兴致哪来的助,喘了几声你就这样了,不是色狼是什么……”
好吧,解释了为什么挂电话,就证明了他心思“龌龊”是色狼。这是搬起石头不砸左脚就砸右脚啊。
顾誉衡无言地看着她。
白思筠被他看得渐渐心虚,不自在地垂下视线。
移开目光后又后悔了,暗骂自己没出息。就这么张脸,被他多盯一会儿怎么了,这张脸也是渣男的脸!
顾誉衡扯起另一被角,盖住了她短裙走光的区域,将她两条腿包住:“不是什么人在我耳边喘几声就会这样。”
正在自我谴责的心,又颤了颤。
她垂着眼不敢看他,慌张地转移话题:“白宛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怎么还没动静?”
“能有什么动静,计划失败了,我们夫妻睡一起理所当然,她后面的戏都用不上了。再唱下去,向全世界证明我们夫妻恩爱?”
白思筠是没话找话,被顾誉衡说穿了,顿时又没了话。
顾誉衡也没心思和她继续闲聊,坐到了床的那头,努力平复体内的热度。
白思筠抱着被子,看着那个闭眼冷静的侧影,看着看着,眼前模糊起来。
这个侧影在这一刻深深印在她脑海里,渐渐替代了那个讲台上的人。
身侧的手机又亮了亮。
严俊林问她还好吗,白宛母女重新出现在宴会上了。
白思筠擦了眼泪回复他:“我没事,你帮我盯着她们,别吃别喝宴会上任何东西。”
和严俊林聊完,她又看向顾誉衡,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忍不住关心:“你……好点了吗?”
顾誉衡睁开眼睛看过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诧异之后忙安慰:“人没事,只是不好出门见人,所以冷静一会儿。”
他想了想,白家也没什么好呆的,白宛给他下的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身体有没有害:“家里有后门吗?我们直接走吧,我去范哲那做个检查。”
白思筠也想起来了,是啊,药不能乱吃!她连忙站起身:“有电梯下楼,从侧门走,对,我们得去医院。”
两人避开客厅的人群,悄悄离开了白家,顾誉衡去检查,白思筠通知严俊林。
范哲听说顾誉衡的经历后惊呆了:“还真有人敢给你下药?”顾誉衡黑着脸:“少看戏,我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你给我开个单子做个全身检查,再验个血。”
范哲不敢轻忽,玩笑也不开了。如果是黑市上的药,真可能出问题。有的药,下药的人手重一点,是会损伤肝功能的。
白思筠跟着顾誉衡,看着这一串正常人的反应和操作,第一次意识到,白宛的下药根本不是什么小手段,很可能是谋财害命的犯罪。可笑的是前世,没人把这件事当一回事,连她自己都满脑子浆糊,只伤心着男人对自己的无情,完全没想到会不会损伤身体。
顾誉衡去检查前对白思筠说:“如果能查出来药物痕迹,我会报警。”
白思筠握住他的手臂扶着他:“当然。只要是做过的事,肯定会留下痕迹,是她们就逃不了。”
顾誉衡不是怕她们逃了,或者没留下证据,他是怕她觉得没出够气:“之前答应把他们交给你。”
白思筠听了微笑:“我以妻子的身份报警,这也算我亲手了。”
她不执着于此,顾誉衡为她高兴。碾死白家的手段千千万,但她不只是想要个结果,还有心里的那口恶气。如今心态坦然,说明不再被记忆困住折磨,恶气已出,再好不过。
“那看来这药,我中得挺值得。”
白思筠掐了他一把:“呸呸呸,你金贵还是他们金贵?”
顾誉衡笑了,低头看过去:“我以为我在你眼里就是草芥。”
是,草芥都不如。
但那是前世那个渣男。
这辈子——
“思筠,顾总。”严俊林跑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来医院了?”
顾誉衡进去做检查,让白思筠和他说。
白思筠看着关上门的门,坐到了墙边的座椅上,把事情经过都和严俊林讲了一遍。
严俊林听完,突然发现自己对顾誉衡的印象并不准确。
顾誉衡年纪不比他大,做事却真的沉稳冷静如历经风雨的中年人。他对思筠显然有情,却依旧没有趁人之危,没有利用药的名头引诱思筠,为人比他以为的更正派。
“他说得对,下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家事,是犯罪,必须报警。”
白思筠笑了一下:“俊林哥,我现在才明白,很多事可以解决得那么简单。”
严俊林看到她低落丧气的样子,想到出国前那个恣意飞扬的女孩,心疼不已,忍不住扶上她的肩膀:“你只是太重情,又没经过事,其实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白思筠勉强扯了扯嘴角。
顾誉衡出来听到了,却是说:“这不怪你,如果你是一个人,报了警用处也不大。”
白思筠忙站起来:“检查好了?没事吧?”
顾誉衡挥挥单子:“还有个放射科检查,要去楼下。”
白思筠陪他去,又仰头问他:“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顾誉衡:“你一人势单力薄,白家想抹掉痕迹太容易了,警察确实能破案,但在破案前,你可能先被他们狗急跳墙。所以不是事情很容易解决,是因为采取手段的人是我,白家动不了我。”
前世白思筠要是报了警,会被所有人围攻,围攻她的人还是父亲姐妹老公,警察见了都会迟疑一下白思筠的控诉是真是假。恐怕依旧坚持不到警察破案。
白思筠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要自己强大。”
顾誉衡拍拍她的脑袋。
当天晚上,白家的客人还没散尽,扇着红□□光的警车停在了白家老宅门口,几个警察鱼贯而入。
“白宛女士,有人报警指控你下药毒害他人……”
在场的宾客一片哗然。
第二天新闻头条,连续多条都是白家的消息。
白家的齐盛集团被爆参数造假;白家新认下的女儿被指控下药害人;白家股票暴跌。
白宛被警察带走的照片全网流传,有人起底白家的二三事。
顾氏在网友扒过来之前,快速发出声明,宣告下药案报警的就是顾氏董事长顾誉衡,他和他的妻子白思筠是此案受害人。
豪门两姐妹的争斗一下成为所有人讨论热点。
白思筠的惆怅只是一时,天一亮她就开始采取动作。
助推白家的负面舆论,筹措大量资金归拢手中,引导新闻热点往白宛母女的身世八卦……
在齐盛集团股票连续下跌数日后,她开始在中小股东间走动,游说收购股份。
李桂湘和白宛都没想到,顾誉衡会如此敏感地发现自己被下了药,这个药物是李桂湘经常给白启用的,白启从未察觉。男人么,从来都是精虫上脑,兴奋一点还会以为是自己雄风振振。
如今买药的痕迹来不及清除,母女的对话记录还存在手机里,很快就罪证确凿。
趁人病要人命,白思筠争夺齐盛的动作越来越猛烈,白启想反抗,却又面临顾誉衡的怒火,自顾不暇。
半年前,白启春风得意地向世人介绍自己的“新女儿”,半年后,他的好女儿一个愚蠢动作得罪死了顾誉衡,直接加速了他的灭亡。
白宛知道顾誉衡不会放过她了,哭着想见白启,希望他救救她。白启扔给她一个律师,自此再也不管后续,把公司的衰败、自己权力的流失都怪到了白宛母女头上。
万能的张秘书每天都会给顾誉衡发送白家家事汇报,看到他们狗咬狗,白思筠稳步推进夺权计划,他便只旁观不插手。
他来到这里的一周年,也是白思筠重生一周年。
白思筠回到了齐盛集团,以主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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