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立刻抓住小辫子:“一码归一码,你承认今天是寻衅滋事了?”
太子:“世家贵族法不责身,许多罪罚都轻轻揭过。老三从小听法家的课长大,性子嫉恶如仇,向来厌恶这些人。他爱伸张正义,只是法子稍微激烈了一些,请父皇消气。”
阿阮让宫人扶起儿子,握住丈夫的手:“那是我的娘家,我最是知道。这些年你给了他们太多优厚,他们就忘记了过去的苦日子,越来越放纵私欲。小三能不顾亲戚面子,灭一灭他们的气焰,正好。”
三皇子跟着服软:“父皇,我今天处理得不好,没把事情捂住,我这就回去抄书,下次多长点心眼!”
刘循:“……滚吧。”
玄光挑眉看着太子和三皇子并肩出来,才走下宫殿,三皇子就跳到了太子身上,半个身子挂在太子肩膀,亲密地揽着他的肩。而太子,身姿如松,只不过歪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稳稳往前走着。
身下的宫殿传来夫妻对话。
“你再纵着他,等我们走了,他迟早出事!”
“我们走了,还有太子。”
“太子要处理政事,日日不得闲,你舍得让他养着弟弟?”
“何至于此,老三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心里清楚着呢。倒是你,你明知道他性格不会真的纵仆行凶,你还故意偏帮阮家?”
“那是你娘家!”
“我娘家的有些人,我都嫌弃,你倒是挺热心。是热心哪一个啊?”
“什么热心哪一个,我……我不就是想借机教训一下老三,让他以后稳重点。”
“哼,我看啊,老三的脾气活脱脱像你,借机生事的本事一个模子出来的。”
“像我?好,那你怎么就帮你儿子,不帮我一回?和老大一样,就向着他说话,有你们苦头吃。”
玄光摇摇头,拉着小白跳下了宫殿。
两人穿屋顶而落,落地无声,直到他主动出声,这才惊醒了正在斗嘴的皇家夫妻。
“刘循阿阮,看来你们过得很不错。”
挨着身子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斗气的老夫妻惊得齐齐扭头,一看清来人,更是惊喜得携手站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们确实老了,惊讶之下猛地站起来都有些颤,紧握着彼此的手,是惊喜时下意识找了对方,也是起身时互相支撑。
仿佛做了无数遍一样自然。
“玄光!”
玄光微笑:“是我,许久不见,你们都老了。”
刘循摸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看着眼前一点没变的小孩,满腹感慨:“是啊,我们老了,身子越来越差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玄光牵着小白龙到桌边坐下:“这是我朋友,白杼。”说完,又给小白介绍两人。
“当年分开时,你们夫妻处境不怎么好,如今看来,一切都好了?”
想起当年艰难,闹别扭的两人牵手牵得更紧,阿阮满腹感激:“多亏了您的护身符,我和两个孩子躲过好几次险境。”
刘循牵着妻子坐到他们对面,也说:“三个辅政大臣把持朝政十来年,后来败的败,老死的老死,我才终于出了头。阿阮虽然避过了毒,但也受过一次重伤,好在后来熬过来了……”说到这,他看着妻子的目光更加歉疚,“就是身子差了很多,吃了很多苦。”
阿阮摇摇相握的手,安慰他:“现在不挺好的?”
小白惊奇地看着他们好像关系又很好了,童言无忌:“你们不是在吵架吗?”
眨眼就和好了?
刘循和阿阮老脸一红。
玄光也好奇:“我见过你们两次,新婚时,浓情蜜意;生二子时,心意相通。怎么老了开始拌嘴了?刘循你如今这身体,少生气。”
他是正经劝说的,刘循上了年纪发胖了,阿阮身上还能依稀看到当年的影子,刘循身上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那个声音认得出来。
胖的人,最容易气血冲脑,中风甚至猝死。
这是正常的人类常识,但是由他说出来,却好像神的警示一样,阿阮一下子紧张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与他拌嘴……以后再也不气你了。”后一句话,是满腔后悔对丈夫保证的。
刘循笑着摇手,对玄光说:“这几十年,孩子生了好几个,一个孩子一个性格,他们病了闹了,上学启蒙,身边伺候的人……各种各样琐碎的事,不像只有我们二人过日子那么简单。意见不合就容易争吵哈哈。”
他笑得开朗,好像全然不放在心上:“但是您别当真,我们吵归吵,不记在心里,只是面对孩子的管教问题,意见不一罢了。”
阿阮听得满脸是笑:“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其余的事,他其实都听我的,拗不过我。”
刘循哼哼:“你也知道。”
阿阮:“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有道理。”
白杼感叹:“所以你们是故意吵架玩啊。”
玄光心说,这大概就是情趣了。
“你们生了几个孩子?”他听到刘循说孩子,便问起。
提到孩子,刘循兴致勃勃给他介绍自己的儿女:“三子一女,最小的是公主,明日正要大婚,玄光……你要不要一起去观礼?”
“大婚?”玄光算了算他们的年纪,“你们女儿才成婚吗?”
阿阮哈哈一笑,爽朗得不见当年的温婉:“嗳,不是。是二婚,她前头那个驸马不是个东西,偷偷养外室,我们三儿子,就是刚才那个打架的,带人把他砍了,这次她自己看上了一元山才子,两人情投意合,正好明日大婚。”
白杼问玄光:“二婚是什么意思?驸马又是什么马?”
玄光笑着给他解释:“二婚便是第二次成婚,驸马是公主的丈夫。”说完,他看向刘循夫妻,道喜,“摆脱负心人,觅得新良人,确实欢喜。明日我们一起去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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