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阳下山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她震惊地看着施琅:“我去?”
施琅:“或者宗明世可以去,但您也要同去。他办事,您监督,不给他徇私送人情的机会。”
这个主意——太有吸引力了。
昌阳沉吟起来。
最大的困难是,父皇和朝臣大概率不会同意的。
但什么都有第一次不是吗?
心里种下了种子,很快就生根发芽。昌阳不是个隐忍的人,想做什么,绝不会压抑,只会努力去达成。
两人回到公主府,施琅就看到她开始谋划起如何同下西南查案。
谋划的同时,她也没忘记施琅提出的另外两个“馊主意”,找了时间,与那两人挨个谈了许久。
樊辉是决定做得最快的,谈完第二天,他就闭了院门,开始温书准备科举,听说半夜经过他的小院,都能听到樊书生背书的声音。
云公子犹豫了很久,他不喜欢打理家业,只想闲云野鹤不管事。昌阳给他送去两名管事,又把他同胞亲妹妹的境遇送到他面前。
云家妹妹马上要及笄了,但是哥哥不着家,后母面慈心苦,不仅至今没有为她办及笄礼的打算,连婚事都没有认真相看,疑似想把她定给自己的内侄,一个纨绔子。
施琅捏着最后几章小说手稿去送准备回家的云公子:“云兄,就算回了家,也不要忘记我和公主都很想念你——的小说啊,你要是忙,下一章回的稿子我让吴悠吴虑上门来取,不用麻烦你送了。”
云阑:“……”作为被催更催得想躲到天上去的作者,“再说吧,可能太忙咳,没空写。”
“那可不行!”施琅立刻变脸,严肃状,“公主最近越来越忙,就靠你的小说解闷呢,公主对你如此优厚,你忍心让公主失去唯一的快乐吗?”
云阑突然觉得肩很重,他不知道这叫道德压力,只好说:“……我……尽力。”
原本慢吞吞打包行李的人,用史上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东西,头也不回地跑了。
施琅笑眯眯地回去找朝阳交差:“走了!我出马,他是半刻没停留。”
昌阳笑了一声,又皱起眉:“现在就剩下西南这件事了。”
施琅凑过去:“您觉得谁是最大的阻碍?”
“当然是施峥如这个老东西。”昌阳忿忿,“规矩对父皇和我而言,不算限制,但到了这帮迂腐老臣身上,是一点都不准破。”
施琅轻蔑地说:“那是约束别人的时候,到了他们自己身上,我看他们几个遵守?”
昌阳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我有一计——先让施伯亦如愿,定下宗明世为钦差。”
施琅想了想,缓缓说:“等到箭在弦上,您就捅破宗明世与施家的渊源,让他立场不正。”
昌阳颇有种心意相通的畅快,眼睛弯成月牙:“不错。”
施琅问:“公主现在要做的是——”
“假意阻挠。”
施琅:“你去阻挠,我给你打掩护,让宗明世尽快被定下。”
“打掩护?你怎么打?”昌阳好奇起来,施琅有的人脉不都是她给的。
施琅神秘状:“你先别问,看结果如何。”
昌阳切了一声:“还敢有事瞒我,三日不许来正院。”
施琅垮脸,又快速恢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公主不想我?”
“天天见,有何可想?”
“那我怎么天天见你,依旧想你?一刻不见,就在想你在做什么,心情如何?每晚回自己的小院,心里失落无比。”
昌阳怀疑,他的关键是最后一句。
“想留下?”
施琅眼睛一亮:“可以吗?”
昌阳:“我这里,还从没人留过。”
啥意思,“你以前睡他们院子?那你今晚也睡我那儿去!”
他居然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吃亏!
昌阳瞠目,用力戳他额头:“想什么东西呢!”
施琅抱住人滚倒在榻上,将整个人裹进怀里:“不管,反正今晚我要留下,你不许不同意。不同意就说明你还想着施伯亦!”
昌阳现在想到这个人就厌恶,立刻踢了他一脚:“别给我提他。”
“那我要留下。”
昌阳被他磨得有些脸热,掐住他的脸给他按下暂停键:“留下可以,但你可想清楚了,今晚留下,你就一辈子留下,想出公主府,以后不是你想就行了。”
施琅不懂:“有何区别。”
昌阳眼神深了深:“我的规矩,留下了,就不可能像樊辉云阑那样说走就走。”
施琅抱紧了她,低声说:“从没想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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