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防住驿馆内部的内奸,被人成功放了火。
好在昌阳身份隐秘,那人没把她放在心上,只针对宗明世一人。不至于三人都被困火场。
刚才在门口得知身边的“内监”督察使是公主,已经够震撼了!现在听到公主未卜先知救了大家,更是佩服至极。急剧的冲击之下,所有的诧异都转为对昌阳的敬佩。
众人听完施琅的讲述,心中又多了无数庆幸,忍不住感叹:“多亏公主明智,救了我们所有人。”
不然今晚,大家真不一定能安然打退那帮流民,哪怕打退了,宗大人也救下了,他们这些侍卫,不知道会死伤多少。
节度使的兵,不是谁都能调动的。
所有人都围坐在一个屋内,有人给宗明世清理伤口,有人彼此上药,有人结伴出去检查驿馆是否还有内奸,轮流行动……所有人都在等,等公主回来。
突然间,昌阳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这一等,就是焦灼的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一直被大家期盼的昌阳这才出现在门口。
施琅第一个冲了出去,紧紧抱住她。
身后静了静,大约突然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口哨声,起哄声。
昌阳被他冲得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子,犹豫了一下,回抱住他。
“可有受伤?”两人松开彼此相视一眼,异口同声。
施琅先摇头:“只是被烟熏了。”
昌阳勾唇:“我也没事,把林尚田几个狗官全都拿下了。”
施琅不在意这些,只紧紧抓着她的手。
身前是一路同行的侍卫,身后是自己带来的兵士,有什么话也无法在这里细说,昌阳问起正事:“宗大人如何了?可有大碍?”
施琅自然明白,松开一只手牵着她往里走:“我们昨晚不敢出去,只能暂时帮他清理一下,还是要找个大夫看看,他已经昏迷一夜了,中途醒了几次又昏了过去。”
昌阳问:“账本……”
施琅拍拍胸口:“宗大人自己没出来,先把账本送了出来。”
听到这,昌阳情绪复杂,她曾觉得宗明世做事太激进不顾后果,尤其看到百姓惨状后,更是连掩饰也不顾了,一心想把林尚田拿下,以致招来杀身之祸。但听到这,又忍不住心生敬佩。
“我已经把那帮人都下了大牢,有账本在,先斩后奏都不怕。”昌阳眼神锐利,“这次不把这些蛀虫清了,我绝不离开云明。”
公主的身份,皇帝的令牌,还有军队拥护,这些东西一起亮出来,昌阳在云明就没什么可阻挡的。
昌阳看过宗明世后,立刻又出门开始整顿州府各处。
之前没有证据,现在证据有了,被刺杀后理由也送上来了,加上宗明世重伤不醒,昌阳就理所当然地亲自处理当地政务。
而有几个月的相处在前,有救命之恩在后,钦差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拥护昌阳,就如那日他们起哄一样,施琅和昌阳的关系都成了他们认可的。
无人提出异议。
这一忙,昌阳到了深夜才回来,中途她还找到了可信赖的大夫,将他送到驿馆,为宗明世和侍卫们治伤。
昌阳出门,施琅没有同去,作为能做主又没受伤的半个话事人,他留在驿馆收拾残局、调查奸细。两人直到半夜才终于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施琅把今日调查的结果递给昌阳。驿站的人大半都是林尚田的人,他们防备了,但防不胜防,如今事发,那些人要么当场被砍杀了,要么已经逃了,他整理出了名单,交给昌阳派人去查。
昌阳也把自己今日审问的情况大略说了说。除了被胁迫的小官员,林尚田等人还是很嘴硬的,甚至看不起她公主身份,不肯低头。
昌阳没有任何挫败,反而踌躇满志:“自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施琅握住她的手。
满腔壮志的昌阳一擡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情意脉脉的眼,顿时气势一顿:“怎么了?”
施琅摇头,将她抱起安置在怀里,紧紧拥着。
昨晚的大火,逃出火场后找不到她人的恐慌,这份情绪直到此刻才能安心释放出来,他看着这样鲜活又有斗志的昌阳,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满足。
“昨晚下楼找不到你,我后悔极了。”
昌阳想到他当时单独站在门口,环住他脖子靠上去:“宗明世很关键,救他是应该的。后来你把宗明世放哪儿了?”
施琅说放树下了。
昌阳:“……你不怕奸细还在,又去补刀?”
“我都找不到你了,哪里顾得上他?”
昌阳心一软,收了收手臂,下巴靠到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也担心你,离开时……看到你好好站在那,心一下子就定了。你若是为了救他有个三长两短……”
施琅回头,目光期待。
昌阳笑着摸着他的脸颊:“我也会后悔至极。”
施琅心头一跳一跳的,莫名雀跃,他低头轻轻贴上她额头,心里的温情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
昌阳闭眼,嘴角的弧度渐渐擡高。
施琅在很多人眼里,大概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吧。可是她发现自己太喜欢了,喜欢他没有原则没有大义,没有权衡没有顾虑,一切都以她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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