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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三章合一)(2 / 2)

大理国国寺的僧师们。

眼见经册已经到了义净手里,周围那数千名僧师也闻声尽数围了上来,守仁又屏了口气,道:“你们还是束手就擒,把经册乖乖还给我,包括你们之前拿到的那一本!如此,也好饶你们不死!”

义净冷哼一声,“做梦!”

说罢,他竟将手中的经册扔给了宋云遏,“带胡数剌走,经册先带着傍身,之后不管如何都一定要先销毁!”

“师父!”宋云遏没有料到义净这一遭竟然是做了这样的打算。

以命换他和胡数剌一分的喘息之机,便是为了这两本经册能够回到他们手上。

宋云遏自是不同意,“您武学好,带着小胡和经册走,我断后。”

“我堂堂天下武学第一,不带着你们这两个拖油瓶,这千名僧师倒是不在话下。”义净说出平生从未讲过的妄言,目光带了点狠戾,见宋云遏还是不乐意,这下不由分说便擡起了手。

内力运转,他已经数不清这几十年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般使用过浑身解数,想要借力把宋云遏和胡数剌推向人堆之外。

但也几乎是在他擡手的同时,方才那围上来为首的那名僧师却洪亮一声:“把守仁他们给我抓起来!”

这下不止守仁懵了,连义净也是手一顿,似乎有些琢磨不透这是不是对方的假策略。

然而眼下的情况并不容许他多想。

义净的手再次擡起,功力运转,胡数剌在身后忽然一声:“且慢!”

“他们应该是我们的人。”

胡数剌声音很急,看着为首的那名大理国僧师,抿了抿嘴,还是有些不信任,问道:“你们是受了谁的命?”

“便是在方才,我们收到了国主急信。”僧师看向胡数剌,眼中有深深的敬重,“不曾想,您竟来了我们大理国的岁宴,我家国主知道您还活着,可是开心了,命令我们一定要把您安全送到国宫内。”

想了想,他又添了点笑意,道:“公主等您也等了好些年。”

胡数剌脸微微发红,这下心中彻底松了口气,朝愣在原地的宋云遏道:“大哥,我们没事了。”

守仁一行人已经被押起来,面对这莫名的局势翻转,他们面上全是不可置信,嚷声一片:“住持大师,咱们可都是此次岁宴的僧人啊,您把我们抓起来,算是什么回事?”

对方理都没理他,走到胡数剌面前,神色愈发恭敬,“还请您随我们去大理国罢。”

胡数剌却是摆摆手,又摇摇头,“僧师,抱歉。”

“我这边还有更紧要的事情未完成,不能立即随您到大理国见国主叔叔和公主殿下。”他脸上神情格外的严肃认真,“还烦请您帮我带个话,待贵安此事一了结,我定当来大理国报今日之恩。”

僧师闻言有些犹豫。

方才国主急信中并未表明坚定,说是一定要把胡数剌带回来。佛家理法又讲究一个缘字,他虽然不懂今日之事起因为何,但胡数剌眼中的坦诚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他退后一步,朝胡数剌施了礼,妥协了,“既如此,那便由我们大理国的护卫们保护你们一路回去吧。”

胡数剌右掌置于左掌上,放在额前,微微躬身,“今日之恩,胡数剌定不会忘,还望诸位僧师妥善处置好这几名会县僧师。”

“他们罪不容恕。”

言罢,他拉了拉还站在原地捏着经册的宋云遏,“青冥大哥,我们赶紧回去吧。”

“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做这些的?”宋云遏被人拉着,忽然从生死关头出来,他语气算不得好,“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替胡数剌瞒身份瞒了这么多年,一遭说破就破,实在是——

“不过是暴露身份,哪会有方才危险?”胡数剌撇撇嘴,“义净僧师都做好要同归于尽的准备了,还好我从入山时就想好要留个后路。”

“所以你是那时候给大理国国主送信的?”宋云遏敲了敲他的脑袋。

胡数剌咧嘴笑了笑,没有回答。

其实,早在主县出发前,他就已经给对方托了信。

他知道此行危险,更知道这时候并非暴露自己身份的最好时机,只是——

这些都远不如宋云遏在他心里的分量。

被常年保护惯的他,今日也想要保护青冥大哥一次。

所以万死不辞。

之后,他们借木阁给谢玉敲送完信,便是没敢停留,一路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会县一事讲完,胡数剌还有些意犹未尽,抹了抹口干舌燥的嘴,看着被自己讲乐的贾娘,微微松了口气。

“那经册呢?”贾娘顿了顿,又问,“是销毁了吗?”

“还没有。”宋韵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怕,“此次回京都路途遥远艰险,为了保平安,我们决定把经册带回报恩寺,到时候在那边由义净僧师念佛销毁。”

贾娘点头,“那你们何日动身回京?”

“明日。”宋韵咬了咬唇,“陛下已经指派了新的官员来贵安......我们在此的任务已经完成,便是不知贾娘,可还要继续担任木阁阁主?”

贾娘淡淡一笑,“不了。”

她目光融融,看向屋外的桂子树,“我的身子已在强弩之末,方才又听小胡说起遇见的老妇人,她是唤之的干娘,若非她无意间提起,我都不知道家中两位老人身子也是大不如前。”

“我要回会县,守在唤之父母塌前,尽此生最后一分孝。”

宋韵闻言轻轻叹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握着贾娘的手又紧了紧。

到她们这般年岁的女人,半生蹉跎,到最后,还是想要渴望一分平静安稳的生活,就连她宋韵戎马半生,也是毫不例外。

她顺着贾娘的目光,也看向开得纷繁的桂花树。

只是,她想的不是贾娘期盼的十里红妆与凤冠霞帔,而是自己从前的那一身战袍,威风凛凛,兜鍪上红穗轻飘,还有那一匹垂垂老矣留在了北漠的战马。

与她倥偬半生,却怎么也寻不到归途。

站在床榻几步之外的林空和胡数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他们嘀嘀咕咕兀自讲了半天小话,忽然听见对面屋子的门打开,连忙瞧过去,便见宋云遏外衫还未拢起,就被谢玉敲羞愤地推出了门。

他失笑着抹了抹唇,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嗤笑。

宋云遏转身,看着正毫不遮掩笑得开怀的林空和胡数剌,两只手臂一边揽住一个,语气发狠:“你俩——”

胡数剌是不带怕的,被用劲揽着,他还能探出个头,看着宋云遏艳红的脸,以及尚未褪去的满脸红意,忍不住好奇发问:“青冥大哥,嫂嫂是把你怎么了吗?”

宋云遏有些心虚,闻言抿抿嘴,又佯装咳了咳清嗓子,心思却不由自主顺着胡数剌的话,飘到了方才屋内的场景。

桂子清香暖融,娇软的身躯,攀升的体温和无法自控的情意。

这般想着,他一时还有些回味,不自觉地看向那扇紧闭着的门。

谢玉敲背靠着木门,蹲坐在地,双膝屈起,头枕在臂弯里。

心跳声还在抑制不住地在胸腔内咚咚作响,方才被宋云遏咬破的下唇渗着淡淡的血丝,她抿抿嘴,尝到一点点的腥味。

心里又忍不住把人骂了一通。

不过才分别两日多,当官道上传来三匹疾马的铁蹄声,谢玉敲彻底丢了往日的清冷模样,提了裙摆便从木阁临时找的住宅飞奔而出。

她难得脱下官服,换上了好些年没有穿的挑线纱裙,借的是木阁某位女娘的,浅淡的鹅黄色,配着宋韵的翠珠步摇。条件所限,她仍是未施粉黛,却被清丽的衣裳衬得越发的玉面淡拂,连林空都不由得打趣道,黛眉婉转,眼波轻挑,纯情的王爷必当拜倒于她的轻衫裙下。

谢玉敲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她只是记着,宋云遏他们此行辛劳,没有片刻休息,怕也是一路饥肠辘辘,便先吩咐侦察队会做饭的女娘打了三碗阳春面。

又亲自泡了壶清茶,算好时辰,一早便往路上望。

但这三人来得比预想的还要快上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远远的,谢玉敲瞧着骏马朝自己而来,脸上t添着浓浓的笑意,眼神撞向为首马背上一身玄衣轻装的宋云遏。

不曾想,她这一勾,宋云遏竟然缰绳都未拉紧便直接弯了腰,长臂一捞。

谢玉敲还未能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宋云遏带到了马背之上,圈进了怀里。

“阿遏!”她难得惊呼,“你疯了!”

“想你了。”宋云遏毫不遮掩的目光沉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脸上,就着姿势,亲了她脸颊一口。

亲完,他双腿夹紧马腹,这才拉了缰绳,微微一笑,朝着怀中怔愣的人道:“红袖添香,也不枉我跑这一趟了。”

他目光从谢玉敲脸上滑落,落在她因为上马而挣扎得些许凌乱的领口处。

姑娘肌肤似雪,脖颈盈盈通白,青色淡雅的筋脉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涨起,应当是沐浴过不久,他一低头,还能嗅见她发丝间的皂香。

许是因为他大胆外放的举动,谢玉敲此时美目圆睁,眼角上挑,带了点红意,就这么仰着头,瞪着他。

瞪得宋云遏心都酥软了,马一停下,他便拉着人,推开谢玉敲惯常住的右侧厢房,把人拉了进去。

被彻底忽视而撂在身后的众人:......

义净捧着佛珠,口中的经文半刻也没停。

但被带进房里,坐到床上的谢玉敲闭着眼等了好半晌,却没等来宋云遏的下一步动作。她挪向床沿,偷偷掀开眼皮,发现他正拧着眉,模样看起来有些犹豫和纠结。

“阿遏......”

她轻软一声,唤醒了宋云遏的沉思。

他看着床上姑娘的模样,知道她是在包容和默许自己某些可能会逾矩的举动,心彻底软化,连忙起身上前,半跪在她面前。

又轻轻啄了她几口,宋云遏便克制地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道:“在这等我。”

谢玉敲不解,歪了歪头,发髻上的步摇晃了晃,问他:“你去哪?”

“沐浴。”宋云遏抿抿嘴,目光依旧沉沉地盯着她,“两日没洗,路上风餐露宿,有些脏了,我先去御室。”

谢玉敲的眼神实在是太干净灵动,嫣然笑着地对上他的目光,闻言乖巧又软糯的应了声“好”。

这样的谢玉敲实在是少见,宋云遏喉头滚了滚,握拳咳了咳,这才移开眼,有些不舍地推了门出去。

门一关,谢玉敲几乎是立刻便起了身,她推开小小的四方形窗牖,朝外探了一眼。

“小胡!”她眼尖的抓住从树后一闪而过的人,招了招手,“你过来!”

胡数剌有些犹豫,做贼似地四周望了望,这才步履匆匆跑来,“嫂嫂,有什么吩咐?”

“能帮我去伙房把面和茶水端过来吗?”谢玉敲唇边衾着点笑意,又喊住立即要走的人,“等等!”

胡数剌顿住,“嫂嫂还有何事?”

“顺便帮我拿点伤药过来。”她看着不远处的林空,“就是路元写的,可以给阿遏治腰腹创口的那个药方。”

胡数剌点头,“好!”

说着他转头喊林空:“林哥,你和我一起去呗!”

林空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抱着手臂正想和谢玉敲打趣几句,被胡数剌一个猛拉,人踉跄地往前扑了扑,怒道:“你要害死我吗?”

“不是。”胡数剌心思压根没在他身上。

他不经意往御室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青冥大哥的伤可快好了,林哥你说,男人一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便会如此娇弱不堪吗?”

林空哼了一声:“你要真想知道,便去娶了大理国的公主,当个驸马爷试试?”

胡数剌一下被带偏,又推了他一把,“休要胡说!”

“我和安乐本就只是一纸婚约,等事了我便立即去解了。”他眼神十分坚定,“我如今这样,只会拖累别人,只会害了大理国。”

林空瞬间收了笑,看了胡数剌一眼,又抱起手臂,没有回应。

谢玉敲看着嬉笑两人渐渐走远,失笑着关了窗,回了床上。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没等来送吃食与伤药,倒是等来了已经沐浴过的宋云遏,一身清爽地推开了门。

“路上遇到林空,我便直接把面拿了过来。”宋云遏见她面有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

“介意我在这里吃吗?”他放下托着阳春面的食盒,转身走到床边,半俯下身,双臂张开,将谢玉敲再次圈在了怀里。

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谢玉敲能清晰的看见他桃花眼眼睫是微微往上翘着的,这会眨得有点快,估计也是因为紧张。

她呼吸轻浅,宋云遏却是没有克制,带着点旖念的气息缠绕住她的。

这个姿势,让谢玉敲想起帷帐内的那日,因为她一声“上穷碧落下黄泉”,激得向来沉稳的人失了控,她记得,那日的幕帘外,是一片春光明媚。

今日也是。

思及此,谢玉敲轻轻擡臂,推了他一下,“我要是介意,便不会让小胡帮忙送过来了。”

“快去吃吧!”她又推了人一下,“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吧?”

话音刚落,宋云遏却是不由分说地,吻便滚烫地落在了她半张开的唇边,人也顺势她往后压了压。

谢玉敲只得微微仰身,接住这酝酿了好久的亲昵与情意。

只是,抑制不住的水声,攀升体温与难以抑制的呼吸声,在这一片静谧里,她能感受到宋云遏压抑了许久的情动,带着两人衣服的摩挲声,炙热的,潮湿的,像是极力地要证明某种存在。

她被抱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颤抖着,被卷住的舌尖发烫,带着点刺痛,又很快沉沦其中。

某一刻,她感觉到腰上被覆着某片滚烫,是宋云遏的手,不安分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在那轻衫外一下又一下地蹭着。

谢玉敲被摸得忍不住拱了拱腰,被堵住的唇发出一声细微的情动声。

像春日的小野猫,柔软细腻的爪间轻轻挠过宋云遏柔软的心。

他一下便疯狂起来。

原本和风细雨的吻骤然狂放,滚烫急促的喘息声就这么打进谢玉敲的耳朵间,惹得她浑身发痒,肌肤跟着战栗。

宋云遏也觉着自己快要疯了。

原本进来,他只是浅浅地想要一亲芳泽,弥补一番这几日的倦乏。谁曾想,心上的姑娘勾人得很,三两下便搅得他想彻底缴械投降。

特别是那被蹭开的、特意为他换上的裙衫,这衣服不比沉重的官服,布料细软,内里藏着姑娘家更加娇嫩的身子。

宋云遏浑身烧着团火,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扯,扯开了谢玉敲那原本就揉成一团的外衫。

那藏在柔柔鹅黄之下的,是更加滟涟的、无法移开眼的极致春色。这一下,宋云遏的理智彻底出走,吻再度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微微松开对谢玉敲的桎梏,半撑起身,和被亲得眸光水雾朦胧的人再次对上眼。

这是他的敲儿,惦念了将近十年的心上人。

如今便是从前做梦也不敢有的情景,她就这么躺在他身下,衣衫半解,轻柔的呼吸摩挲着他脆弱敏感的心腔,似一湾洌洌雪水。

好像不用等到中秋时节了。

他想,便是这一刻,他已经闻到了这一年最好的桂子花香。

于是,又是没有任何克制的,他再度吻住了身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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